万宁正欲说话,就听佯装睡觉的罗震音忽然嗷了一嗓子“我就说艾氏是凶手没错吧!”
罗震音一骨碌坐直了身子,倏地靠近沧岄,将脑袋搭在妻子的肩膀上,对万宁道“这艾氏摆明了是知道余大郎遇害的时间,所以她没等报信的人来就动身回来了,目的就是要将余姑娘、谭大、余骏几个人赶出去独占家产。
她必须越快越好,不给别人思考的机会,也给予余姑娘突如其来的一击。”
罗震音叽里咕噜地说着话,脑袋靠在沧岄的肩膀上,任凭她拿着瘦长的手指点着他的头往后推,他也不肯将脑袋移开。
舅舅、舅母在这撒着狗粮,万宁掩着唇直笑。
沧岄忍不住嗔骂道“你这人,为老不尊,在小辈面前能正经点么?”
罗震音道“我哪里不正经了,我说的不对吗?”
万宁笑着点头道“舅舅说得很有道理。”
确实,罗震音这个分析还是合理的,假设艾氏早就知道余大郎遇害的时间,那么在元宵节灯会过后,艾氏就立马动身回来,这样就省去了秀州这边去报信的时间,如此就省去了将近一天的时间,艾氏在那个时间回到余宅就成了可能。
沧岄对罗震音这咋咋呼呼的性子显然早已习惯,她对万宁道“别理他,我们分析我们的。”
罗震音也不在意,伸出双手环住沧岄的腰,降低声音喃喃道“你们说你们的,不要管我。”
万宁愣怔了会,随即哑然失笑。
她倒是想不理睬他,可她这个舅舅总会自己跳出来刷存在感,导致她不能当他不存在呀。
不过这次,万宁瞧他似乎真得是睡着了。
呼吸平稳,神态安详,靠在舅母身上安安稳稳地睡着。
昨晚他为了让舅母睡得舒适些,一整晚都保持着一个姿势,让舅母靠在他身上睡着,想必也是累坏了。
沧岄也发现了这一点,罗震音这一次怕是真得睡着了。她心疼地侧目瞧了瞧自己的丈夫,然后将食指竖起放在唇边“嘘”了一声,示意万宁不要大声说话,让罗震音好好睡会。
万宁会意,识趣地别过脸去,再次看着外面的夕阳发了会呆。
曾经,父亲母亲也是恩爱异常,他们深刻地爱着对方,每件事都以对方的所需为准,相知相爱,相知相许。
初春傍晚的凉风伴着夕阳余晖拂过万宁的脸,让她觉得脸颊冰凉一片。
不知何时,她已泪流满面。
很快,马车赶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城。
万宁和沧岄在客栈安顿下来后,商量了下决定先去江林的余宅探听情况。
虽然没有秀州余宅的气派和奢华,但这江林的余宅还是因为它低调的奢华而显出了它的地位。
江林县的余宅如同秀州的余家一样,是这个地区最富有的人家。
万宁和沧岄、罗震音禀明了来意,守门的小厮快跑着进去禀报。
不一会儿,有一个穿着竹青色长袍的年轻人出来相迎,他自我介绍是江林老宅这一房的嫡孙,名唤余驰。
万宁瞧着他,朗目疏眉,品貌非凡,倒是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