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印象中的追星还停留在老家班级的女生那里,她们因为某首歌或某部电视剧喜欢上一个明星,下载他的作品放在手机里,买海报买贴纸,课间的时候讨论讨论,似乎……就没别的了?
来这所学校后,班上的男生女生都有追星的,但是学业繁忙,加之他开学初期一直被边缘化,根本无暇去了解身边同学的情况,更遑论追星不追星。但是日常中他无意中也听到他们在讨论去买某个明星代言的产品,看某某明星的演唱会。
除此之外,似乎也没别的了。
周炳文不是很懂追星这回事,所以他无从下笔。按题目的意思当然是要批判的,学校出题的目的就是在敲打不好好读书的学生,如果放在以前,他胡诌乱写,也能得高分,但市二中可不这样,这里的学生很多都观点新颖、思想前卫、有着数不清的聪明点子。
好多人讨论起古诗词、近现代文学名著、外国著名作家,简直如数家珍,能一口气给你讲一上午不带重复的。
算了算了,想这么多干嘛,周炳文敲敲脑袋,只能逼着自己下笔了。
就像是在赛跑一样,中指的第一个关节都被压出了白印子,终于在铃声响起前的一分钟匆匆给作文打上了句号,他根本没时间检查前面的题目。
周炳文甩甩酸疼的手,看着田格子里不着调的内容,真想长长的哀叹一声。
……
交了试卷后就到了午休时间,学生们陆续从考场里走了出来,到处都能听到他们讨论试题的声音。
“那个,第二个题,我以前在杂志上看到过。”
“哇塞,那你超爽的啊。”
“对啊,那本杂志下面还有作者写作背景的介绍,也有编辑点评,我赚大发了。”
“那三道判断题我有做过类似的,在我妈给我买的卷子里。”
“作文其实还蛮简单的啦,都是老生常谈的社会热点。”
周炳文越听越心灰,连午饭都不想吃了,只想赶紧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待一会儿。
教室是回不成的,老师还在里面整理试卷,他只能走出教学楼,干脆去买点冷饮喝也好。刚下楼梯,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头看,脑门心被人用手指给弹了一下。他吃痛的捂着额头,因为心情不佳,说话都带着些情绪:“你又弹我这里,被弹傻了怎么办,下午还要考数学。”
施安湳又去捏他鼻子:“那这样呢?”
周炳文掰开他的手:“也不行!”
“那这样呢?”施安湳把他压到楼梯拐角,去挠他的腰和吱嘎窝。
男生们平时最爱这种偷袭一样的打闹,周炳文也和以前的同学玩过这个,一时间被挠得痒得不行,眼泪花都笑出来了:“别,别……痒死了……”
施安湳放过他:“这样开心一点了?”
周炳文用手背抹掉眼角的泪花,这才发觉施安湳是在用这种方式安慰自己:“谢谢啦,好多了。”
“只是一次月考而已,不要太放在心上,走吧,我请你喝冰饮。”施安湳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示意他跟上。
“哎,等一下,你鞋带又松了。”
施安湳顿住脚步,倚在楼梯的栏杆上,低头看着鞋面没有任何动作。
周炳文无奈,走到他面前蹲下:“好吧好吧,我来给你拴。”
周炳文说普通话还带着家乡话的口音,虽然平时已经很注意了,但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的,这也是他当初被同学欺负的原因之一,那倒土不洋的普通话,着实让同学笑话了一阵。
现在没人敢笑话他了,偏偏除了施安湳。
“suan?我给你酸?”
周炳文气得不行:“是系上行了吧!”他说的是xi音。
“你又说错了,是ji鞋带。”
周炳文手里捏着鞋带,仰头看他谐谑的的表情,羞恼得不行,满脑子都是要报复的念头,他干脆把两双鞋的鞋带全给绑在了一起:“你自己慢慢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