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
因为黛青并不是因为单纯的被杀Si之类,是因为和他一起跳下火山、穿越万年火之後才下落不明的,然而说出来恐怕只是被当作天方夜谭。
修道山内发生的事情超越他的所学所闻,他是真的不明白黛青的结果如何,如今造成现在局面的,正是自己、只怪自己。
谁相信呢?他是一个从一百五十多年後来到这里的人。
「不为什麽。」景炎回道。
冰清哼地笑了一声,起身。「那以後再说吧,我得回军营了。」见景炎饥肠辘辘地很快喝完手上的粥,冰清取回热粥的碗後化作男相与景炎道别。
「还是要跟你说此地不宜久留,暖yAn山虽归阎氏所管,可附近还有慕氏的几个小营地,无法知道他们哪天心血来cHa0突然上山。」
「我知道了,我会的。」
「最後你要离开这里之前要跟我说啊,别让我白跑一趟。」
景炎点头应是,冰清便匆匆离去。
与冰清认识的第二天,冰清不仅取来热粥还有包紮伤口用的的绷带及药粉,待景炎喝完热粥後为他包紮伤口。
「冰清小姐为什麽从军呢?」景炎问道。
冰清说自己已四十好几皮肤却相当光滑,没有一般军人的黝黑粗糙,本相手腕也相当细弱,完全不像是一个能舞刀耍剑的人。
「我是想查出凶手是谁,最近也大概知道在哪里了,只是时机还没成熟。」
「慕氏?」
冰清点头,「像我说过的,离开暖yAn山再过去一点有几处慕氏的小营地,杀都杀不完,剿灭了一处另一处春风吹又生,经常换位置,营地里也几乎都是武力JiNg良的暗杀队,旭日山里有一处他们从阎氏手中抢走的据点,只是没人知道位置。」
景炎本想开口告诉冰清要他们小心姓"严"的人,据记载,曝光据点之事正是"严氏"所为。然而双唇轻启,话卡在喉间却说不出口。
若是说出,历史便有可能改变,然而改变究竟是好是坏,他无法预测。
景炎终是将话吞了回去,继续听着冰清说话,「旭日山和暖yAn山不同,b起来虽是小山,但是跟林木稀疏的暖yAn山不同,针叶林木相当茂盛,也有藏身的山谷地裂,是很难攻破的地方,或许因为如此阎氏松懈了吧?据点被拿下,阎氏军心大伤。」
「我可以知道您的丈夫名字吗?」
冰清愣了一下,微笑回道:「他叫绿水,也是阎氏千面。」
景炎记下这个名字。
「你是慕氏的人吧?」冰清一面包紮假装一面漫不经心地问道。
答案很明显,能穿绣花红袍的一向只有慕氏认定的神官,慕氏对五官sE的规定相当严格,平民禁止穿着、使用这些颜sE。
景炎无法否认,答案很明显,倘若否认只是此地无银,大方承认也罢,他看冰清并不是什麽坏人。
「现在不是,以後是。」
「现在为什麽不是呢?」意识到自己问太多,冰清尴尬笑了笑,「你不用回答的。」
景炎低下头,随意编了一个谎,「我被逐出师门,流浪到这里来了。」说这是谎也不算是,自己确实曾经差点被火树逐出师门。
「我在找的丹枫其实也是阎氏,我们到这里之後就失散了。」
冰清听着和自己类似的故事,心有戚戚焉地表露出同情。
「…若是一直找不到丹枫还是离开北辰为好,你的身分要是真的曝光,"那些人"不会放过能利用你的机会,一直以来,慕氏与北辰阎氏的战争打得辛苦,若他们要你献上一己之力,Si在战场上也不是无可能。」
眼看着伤口包紮好,「谢谢。」景炎歛下眼帘,冰清说的何尝不是有理?倘若当真是一百五十年前,在北辰的处境不b一百五十年後的南云差,他也不过就是从一个地狱穿越到了另一个地狱罢。
「可别再挖洞了,暂时休息几天吧。」冰清叮嘱道。
「…我准备放弃了。」景炎抿紧嘴唇,思来想去或许该是往前走的时候。
冰清愣了下,眼前这个人连发簪都没找到,而自己起码找到了一个生命曾经存在过的证据,心感到微微酸楚,「放弃也很难吧?」冰清将手放在景炎肩上,轻轻安慰自己也有的心情。
这天,景炎没再挖掘,只是在火山口的湖泊边走走停停,不Si心地忍不住反覆思索着还有哪里没找过的。
黛青身上的风声早断了线,少了挖掘声也听不见他放在黛青身上的风声,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只是自己不愿意接受。
景炎走到湖畔,看着那棵终年不开花的老梅树而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