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白sE制服衬衫被石午拉扯出皱褶，衣衫凌乱的陆寺踩着月光往轿车的方向往前。
「64！前座！」轿车前座的车窗摇了下来，黑狗的叫喊声传出。陆寺钻进轿车前座後将制服外套往脚边随意一扔，疲惫的身躯靠着椅背，他漫不经心的系上安全带，伸手将冷气空调转向自己。
乾冷的风拂过陆寺的脸庞，他瞬间恢复清醒。
「穿着高中制服的64枪法还是一样准阿！」轿车急速行驶着，开车的黑狗玩笑似的说道。
「64同学好久不见阿，可以休假三个月的感觉如何？是不是特别爽？真的是超羡慕你的啦！」黑狗噗哧一笑，本来想闹陆寺反而被自己逗笑。陆寺看向窗外却面无表情，对於黑狗的攀谈置之不理。
黑狗偷看陆寺一眼，咳了两声化解尴尬後专心的看向前方道路。
「石午呢？」玩笑开完後，黑狗淡淡的丢出这句。
「什麽时後杀他？」
黑狗白天帮他从房间里拿走狙击枪，看见大床上散落数十张石午的资料纸张，其中印有石午照片的那张特别皱褶。
即使陆寺没有明说，黑狗也能猜到他跟石午之间存在着什麽关系。
平民非杀不可。陆寺现在这个情况，石午更是得杀。
黑狗紧咬着嘴唇内侧，他的眼球时不时往陆寺的方向偷偷看去，安静的等待他的回应。可直到嘴巴里渗出血味，陆寺依旧盯着窗外漆黑不愿开口。黑狗的心脏咚咚狂跳，深怕自己说错话惹陆寺生气。
「你。」
「不杀他吗？」可他还是忍受不住这份寂静，黑狗压低声音的问道。
「就算熬得过休假这三个月。」
「但三个月之後呢？你就不怕——」见陆寺依然沉默，黑狗又急忙接着说。轿车在黑狗激动的话语中疾驶，他双手紧握方向盘，锐利的眼神瞪着前方黑暗，可话还没讲完，陆寺突然转头瞪着黑狗。
好不容易逐渐平稳的心跳，此时陆寺想到石午病倒在床上的画面，心脏又开始紊乱的跳动。
「专心开车。」陆寺低声道。
黑狗被陆寺的警告吓到，立刻闭紧嘴巴。他乾涩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笔直的道路彷佛没有尽头，被云雾盖住的月光残影流淌在夜sE里，微弱的照亮没有路灯的柏油马路。
透着擦的晶莹的玻璃窗户，陆寺抬眼看着逐渐消逝的月。
他从没想过，自己可以护着石午多久，他只知道既然没有理由杀他，他便永远不杀。
但黑狗说的也对，BOSS要他进入高中伪装成学生就是为了要除掉平民，若他迟迟没有完成任务，即使成功撑到三个月，一定又会被BOSS叫去问话。到那个时候，不论他多麽不想杀石午都得杀了。
一路上黑狗都不敢说话，直到抵达陆寺住的大楼下，他才又多说一句。
「64，辛苦了！」黑狗发自内心的安慰道。
听到这句话，陆寺开门的手微微一顿。他回过身看了一眼驾驶座的黑狗，轻轻点头。
简单的动作後他下了车走进大楼，背影消失在门口。黑狗却还愣在驾驶座上，因为陆寺的那一眼，似乎夹杂着他从来没看过的些许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