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别好奇地追问。「那为甚麽要把瓜埋在泥里?」
丫环说。「某些种类收成的农作物埋在泥里可保存更长时间,不会腐烂,我们农家人都是这样做的。」
「哦……这麽神奇?」
瞧他俩竟有相谈甚欢的倾向,聂观音皱一皱眉心,皓腕轻拂,左右了然开口,一直在凤别背後的人便抢先一步说话。
「中尉,这些瓜果王府也有,中尉若喜欢,可叫厨子为你做,也可传押运的东丹刺史的人来问问。」
本来正在拨弄黑泥的凤别闻言倏顿,聂观音身边的姑姑弯身对她耳语几句,她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问。「凤儿,有人跟着你?」
「是……」凤别着恼地用食指点一点额角。背後身着鹿皮软甲,容貌平凡而坚毅的男子踏前两步,恭敬道。「小人隼二,乃翼王麾下虎卫,见过尊兄王妃。」
扣在软甲上的银环革带相互碰击,说话嘹亮简洁,纵然聂观音看不见,也能在脑海中清澈描绘出一个高大威猛的虎卫模样,她不过凝顿半晌,便理所当然地点头。
「的确得有人保护你……上次的事实在太猖狂了!连扎尔不丹那样的大块头也能被人当街掳走,你更加危险……好!还是律刹罗细心。」
她自以为明白过来,显得十分满意,却不知凤别心里何其无奈。
侍侯的姑姑见他满手都是泥,转身吩咐人送上水盆和帕子,聂观音拿着帕子亲自为他抹手,细细道。「你又不是种地的,去碰那些W泥做甚麽呢!」
「未必!」凤别耸一耸肩头,道。「或者那天我在上京混不下去了,至少可以去种种地……」他瞧见聂观音脸上隐约的不悦,自动自觉合上嘴巴。
聂观音0索着将他的手指头一根根抹乾净。「是上次宴会发生的事让你胡思乱想吧?别担心,就算翼王没有为你出头,母亲也绝不容自家的孩子被人欺负,那天你吃了亏,我定当帮你讨回来!」
凤别的眉头皱起来,横斜一眼背後的隼二,踌躇着开口。「母亲,你可是和翼王……有甚麽计划?」
「傻孩子。」聂观音掩唇浅笑,眉梢柔柔泛开,带着三分倨傲,七分得意。「调弄几个异乡人,何需翼王?南人皇子我动不了,但那位公主是要嫁给太子博的,就要和g0ng里来往!这些南人得罪的可不只我们一家,就算皇后想护着这个南人儿媳,也不容易呢!」
「南人」凤别一时间想不出要对她说甚麽,无言陪笑。
许是他在北戎太久,令大家都记不得他正是出身自南楚。
聂观音笑道。「这些事你不必C心。你这次回来也是想看看扎尔不丹是吧?大夫说他的身T养得不错,让人叫他来吧。」头一摆便要叫人吩咐扎尔不丹过来。
凤别急忙阻止。「不必叫他,我一会儿亲自去吧。」
两人又坐着说了一会儿话,等到管家进来禀报晚宴的事,凤别才得空走开,一出门,脸上盈盈的笑意转眼淡去。
「去东跨院。」
除了隼二外,律刹罗还为他安排了八名虎卫,一行人浩浩荡荡,引人注目地走到後院,瞧他们连後院也要跟进去,凤别终於忍不住出声。
「後院住的都是我的府兵,谁也不敢在里面害我。」
「那你们留下吧。」隼二挥一挥手,让那些虎卫留下,对他说。「我跟你进去。」
凤别依旧顿足不前。「我的意思是你也别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