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梦璇:“你我是夫妻,还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也不怕孩子们听到了笑话你,再说了,你在朝为官时,我也曾风光过,而今你辞官为民了,我也乐得当一个民妇,从此你也不用再刻意去应付那些觥筹交错,咱们就做一对儿平凡夫妻,等以后有了孙儿,便一同含饴弄孙,这不比留在东都时候强多了。”
蛟梦璇悄悄的伸出双手,将宿桥为杰的一只手握在手里,两个人布满皱纹的手就这样重叠在一起。
宿桥为杰:“……”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明显脸上的表情不再那么难过。
蛟梦璇:“只要咱们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的在一起,这就是最好的,我就知足了”抬眼看了下眼前的三个儿子
宿桥为杰的眼中此时再次泛起了泪光,半年来已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出现这样的场面了,此时车队正在向着不远处一间客栈的前进,预计在那里将会进行补给和休息,此处已经出了东都地界,但距离西都还有很远的距离,而这间用于补给的客栈似乎也不寻常,原因就是客栈的背后靠着一道深渊,这深渊还有一个豪气的名字叫做‘天耀关’,虽名字里带有‘关’字,但却并不是要塞隘口的意思,而是因它的奇景而得名。
此时我们的视角来到了半空中,此时的时间大概是下午五时左右,再不用一个时辰,太阳就会落山。春末的黄昏有些微凉的感觉,天耀关又处在远离城市的荒野,从空中俯视下去,只见乱石密林毫无规则的,散落在这片荒芜的大地上,野兽毒蛇才是这块土地的主人,若是你一个人在这里行走,就可以偶尔看到那没了血肉的白骨,当然大部分都是兽类骸骨,但在暗处那似有似无的阴森眼神,我也不知是何来历了,而就是这样一个很难让人喜欢的地方,却是东都和西都之间的连接通道,东西绵延七百多公里,并且有个好听的名字‘永安的绿洲’,当然这个名字,更多的是人们对于这里环境的希望,而并非是评价。
因为这是一个拥有三十七万平方公里面积的荒芜地带,无论四季如何变化,气候始终不那么友好,白昼时的高温可为路面煎蛋,黑夜时的霜露可使人如卧寒冬雪地,且常见狂沙蔽日,一场沙尘暴就可活埋诸多生灵。
就是这样一个可怕的地方,却也没能阻止苍逻人的脚步,千年间这里已经被人为的踩出了两条路,使得东西都之间的通行,可以省去数千公里的不必要路程,只是就算在现如今,基本上也都是百人以上的队伍才敢在这里通行,之所以这么做,既是为了提防野兽伤人、也是为了应对险情时可以互为依靠。
此时在画面的尽头出现了一个瘦高的人影,这个人影由远至近慢慢的走了过来,此人应该是个出家人,大概有一百八十多公分的身高,光秃秃的头顶上有受戒时,用炉香烧出的戒疤,横三排竖三列共计九颗白点。此僧人穿着老旧灰色僧袍,外面罩着一件同样老旧的青色袈裟,颈上挂着一串六道木佛珠,手中拄着一根五尺长的寻常木杖,足下蹬着一双草鞋。待到僧人走近时,我们方才看清他的长相,一字眉小圆眼,二目却是炯炯有神,僧人的面相是那样的和善,给人一种不与世争的修行者的感觉,但在眉宇间却又可见隐隐的狼之隐忍。虽然不知此僧人从哪里来,想来是走累了,竟也不顾忌此处有野兽出没,就这样寻了一块树下的大石块,径直走了过去,便躺在石块上闭目休息起来,一旁高大的树木为僧人撑开一片自然的阴凉,偶有微风拂过树叶引来沙沙作响,僧人就这样舒缓四肢的自然安睡了。
黄昏降临到了天耀关,关外的天一下子就黑了下来,天空中一大团乌云缓缓的移向宿蛟为杰一家人留宿的客栈,一阵冷风袭来,其中夹杂着下雨前独有的雨水气味,一众仆人急忙吆喝起来,大家急急忙忙的给车子盖上防雨布,脚力马身上拉车的套索也被卸下,随后便被带到草料间喂食避雨休息,客栈的小二凭借眼力看出这是一家了不得的人家,便也急忙为马匹搬去了上好的草料,宿蛟家的管事(类同管家)也去往柜前,和掌柜简单说了下情况,并巧妙隐去了一家人的真实来历,并将一张价值三十万银绸的银票交到了掌柜手上作为押金。
这是一家高约六七丈的大型客栈,上下共有五层,大大小小的客房也有不下三百间,整体上是灰色石料和棕乔木搭建而成,并用石灰水混着胶土加固,最后用土漆为其着色。该客栈的整体外观偏向棕色,只有青瓦堆砌出的斜式屋顶为青灰色,客栈门口立着一根约有六七丈的木杆子,上面竖直挂着一面黄底黑字的店旗,上书四枚苍逻文大字“东来客栈”。
本来是迎客的淡季,客栈显得很冷清,但在这时候宿蛟为杰一家人来到了这里,一下子客栈里添了一百多客人,瞬时就变的热闹起来,掌柜的根据自己的眼力判断出了谁是这家里的当家人,而后命厨点师傅特制了两碟当地的小点心,还有当季的几样水果也削成了果盘,而后经由店小二送到了宿蛟为杰的客房中去了。
宿蛟为杰与其夫人的房间被安排在第三层中间的位置,隔壁就是长女的房间,而后兄弟三人的房间被安排在了父母与妹妹的左右,也好起到一定的警戒作用。
此时客栈外已经渐渐昏暗下来,此处毕竟是靠近出关的地方,早晚都少有人行走,与客栈的内热闹形成明显的对比,周围都是静悄悄的,不远处的密林中偶尔会传出来一两声鸟鸣,而后便是风吹树叶响,忽然,本来昏暗的夜空中出现一道立闪,瞬时间照亮了十里内的环境,紧接着雷声也传到关前,不多时,瓢泼大雨从天而降,雨点激烈的击打在沙土地上,正应了那一句雨打沙滩万点坑,即使过了一刻钟雨势也似乎没有丝毫的减弱,眼看着雨水落地后竟升起雨烟来,好在屋顶经匠工精心设计过,即使雨水击打在青瓦上会发出清脆的声响,但住在顶层的客人也不会听到哪怕一丝噪响。
就在此时,宿蛟为杰与长子和次子三人应掌柜之邀来到一楼观雨,至于为什么来一楼观雨,这自然是有因由的,这天耀关有一特殊景致,该景致并不可常见,但天耀关的名称由来,却又与其息息相关。
在天耀关北侧有一条峡谷,名为“阳居峡”,据闻此峡谷有一千七百余丈深,谷底似有溪流通过,也似乎只有野兽的白骨和乱石,曾经有许多的探险者去谷底探险,但是却没有哪怕一个人活着爬上来过……
而后就是该峡谷有个奇观,那就是当太阳西落后,本来幽深不见半点光亮的峡谷间就会出现太阳的金色光辉,即便距离峡谷数里之外,也可望见那金色的光亮从谷间折射出的光耀,而这还不是最特别的,若是此时遇到雨水天气,这金色光耀就可化成七色虹光,并且这光会浮于峡谷上方,犹如在谷间搭建了一座七彩浮桥,仅是显于谷间上方的七彩浮桥的长度也不下百丈,其高度也足有三十丈,站在谷前向上望去,犹如一道天门挂在头顶。
但是无论金色光辉还是七彩浮桥,最多也只能存在一刻钟,之后峡谷间会再次回复成原始的黑暗。
据说这七彩浮桥可以载人安进入深谷,只是至今好像都没有人去尝试过,毕竟这个太不符合常理了,即便是冒险者也不会去做这种缺乏常识的尝试。
今天恰巧落日余晖未散,又逢雨天,客栈中的客人们便聚在一楼外侧,那里有个特别建出的圆形观雨厅,大家就在这里等待观看这人间难有的美景。
而就在此时,就在永安的绿洲中有那么一间小木屋,有两名身着官衣的男子?看样子二人的年纪应该在二十五六上下,长的唇红齿白、细长的眉眼和长长的睫毛,明显是精心修饰出的妆容,本来的肤色已经看不出了,只见到脂粉涂出的惨白。因是成年人,已行冠礼,只是又有别于普通男子,二人的头顶带着一顶方形羽冠帽,冠帽的前额部位镶嵌有一颗绿色猫眼石,帽子后侧比前侧高出一截,用来放置发髻,一根银制雨燕发钗横穿过发髻固定帽子。此二人身穿粉色立领截袖一体裙衣,裙身与女式不同,其左右两侧从臀下部位开始已被刻意剪出开叉,大步行走时会可见裙内的长裤,裙衣外侧罩有白纱衣,此白纱衣上至两肩、下至脚面、左右各及手腕、胸前绣出了金色苍逻文,由上至下,由左至右书写着“净衣为使、污浊不存”,这就是净衣司副使的官服,而后足下蹬着一双红色镂空鞋,鞋子前端呈三角形,二人腰间都配有“佐刀”,此时二人正在木屋中避雨也在等人。
源世界兵器谱
1佐刀(品质优秀):精工打造的武器,略微向前弯曲的刀柄,长度三寸半,呈灰色。刀身长二尺三寸,重两斤四两,除了打造价格比较贵以外别无奇特之处,乃是净衣司或净灵司副使级别佩戴的武器。
下午六时许,东来客栈内的旅客已经开始在二楼饭堂内开始进餐,此时客栈内众人正谈论着旅途中的所见所闻所感,桌间推杯换盏,楼内灯火通明,热闹好似集市。而客栈外的雨势渐弱,但并未停歇,这一刻难得的安宁夜色,却被一阵从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惊扰了,一大群头戴防雨斗笠、身披皮制防雨衣的白衣客,正骑乘着快步脚力马奔将过来,马蹄下水花四溅,马队中有数人手提长明夜灯为马匹照明前方道路,一行人匆忙赶路,即使路过关前的东来客栈也不做片刻停留,径直跑了过去,不过马队中有一人在经过客栈前时,抬头向客栈的二楼偷偷的瞥了一眼,便转回头来,继续向前赶路去了。
晚饭后,蛟梦璇与三子及长女在三层的房间内闲话家常,而宿桥为杰则与其长子在客栈一层的角落处专注的谈论着什么。此时的客栈一层已经只剩下五六个人了,显得有些冷清,连小二都偷偷躲在一旁偷懒起来。窗外雨水经由屋顶的瓦片,化作雨滴,最终落向地面,滴答滴答的声响似也有了韵律,竟使人不觉厌烦,正在此时,乍听到敲门声,只是声音并不响亮,起初大家还以为是风吹打门扉产生的声响,但是三五声之后,小二哥也被从瞌睡中唤醒过来,只见他揉了揉眼睛,便不耐烦的向店门走去。
小二哥:“来了来了,这大雨天的怎么还还有客人啊!烦死了。”
前半句很不耐烦,后半句则嘟囔着在心里骂起人来。
“吱嘎”声响传来,两扇木门向左右打开,只见门口站立一个僧人,这关前只此一间客栈,周围又没有好的避雨地方,刚刚又偏巧下了这么大的雨,但这僧人除了头顶有几滴雨滴以外,僧衣上竟无有半点雨痕,小二哥一看僧人的穿着,就知道是行脚僧,而且是没钱那种,又想到刚刚自己的好梦都被这僧人给搅合了,一时间心里十分不爽,就这样将僧人挡在了门前,完没有放其入内的意思。
小二哥:“你这和尚,来的可真是时候,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还四处乱逛啊?这天都黑了,你还不去寻个寺庙休息,在这里闲逛,小心遇到野兽把你当夜宵给吃了!!”
仰着下巴说。
僧人:“施主请不必为贫僧担心,只要心中有佛光,便可不畏黑夜,况且贫僧的命中归期早已定下,当不惧横祸”
面带笑容的说。
小二哥:“你这和尚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听不懂!但我告诉你啊,我这里不给化缘,更不给白住,你看你那一身穷酸相,我都懒得理你,你赶紧给我走啊,要不然我可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