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司马家男儿不惜性命战场厮杀,女儿亦是要为家族奉献自己,此乃约定俗成的规矩,身为他的妻,司马正仁觉得,洛氏应当体谅才是。
可看到妻子又落泪,他心里的气便不由得消散了去。
司马正仁没有与妻子争论事理,他看向妻子,问道:“楚歌在信中都说了什么?”
洛氏闻言一惊,她也顾不上伤心难过了,骤然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盯着丈夫,一双水目中带着惶恐。
司马正仁瞥着妻子这幅样子,他心里一软,回道:“我知晓那信是楚歌寄来的。”
难道丈夫默认了楚歌的私逃?
他真的不会追究女儿?
他可是最冷漠无情的人,他怎会对女儿破例。
虽然独自承担着女儿出逃这等大事让洛氏心里负担极大,尽管丈夫已经将话挑明,但洛氏还是不愿信任丈夫。
女儿是她的命根子,她可不能犯险。
惊诧过后,洛氏故作疑惑道:“将军在说什么,我有些听不懂。”
因为心虚,她的目光躲闪着,说出的话亦是没有一点底气。
她居然如此不信他,真真让人气愤。
她明明最不擅于伪装扯谎,却总是要这般硬撑着,司马正仁简直要被这傻妻子气笑。
他扯了扯嘴角,蹙着眉头道:“你是要让我将楚歌抓回来,才肯承认,是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精准度的拿捏住了洛氏的软肋。
她惊得下意识的站起了身,语无伦次道:“将军,莫恼,此事此事说来话长,皆是我的罪过,将军,将军若是怪罪,便责罚我好了。”
如同司马正仁和司马正德这样驰骋沙场,见惯了生生死死的人,反倒是最不惧鬼神。
司马楚歌无故失踪,能唬得住府中女眷,却是骗不了男人们。
事发的时候,司马正仁便料定女儿定然不是无故失踪,他原以为是谢氏做下的手脚,气急之下,他一顿鞭子险些要了谢氏小命,可回过味儿来后,他才后知后觉,此事乃妻子所为。
依照妻子的性子,若是女儿无故失踪,她定是撑不下去的,洛氏却能安然若素的接受了这事,那只有一种可能,便是她不愿意女儿入宫,趁机放走了女儿。
当初,他猜到是妻子所为后,司马正仁不但没有气恼,心里反倒是轻松的。
洛氏却不知丈夫心思,她见丈夫沉默不语,还当他真的恼了,她再顾不得其他,连忙走到他跟前,俯身便要跪拜下去,司马正仁没料到妻子会如此,他忙将她扶起,嗔怒道:“你这是作甚?”
洛氏呜咽着哭了起来,她抓住丈夫的衣袖,哀求道:“我求求你放过我女儿,这辈子,我没求过你什么,我只求你这么一件事,看在咱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放过楚歌。”
这么些年,残酷的战场厮杀早已练就了他冷硬的内心,但是现下看着妻子这幅模样,司马正仁只觉得心里一酸,他不自觉的展臂将妻子紧紧拥在怀中,叹气道:“你这妇人,怎的就这样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