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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一次铜雀台夜宴之后,石宣心中的小火苗就一直扑腾扑腾燃烧着。
石虎虽然强撑着,但石宣知道他的病情一天比一天重,据说连女人都提不起兴趣了。
而近些时日石韬与李农、王谟越走越近,更是让石宣寝食难安。
“昨夜郝稚密会张良一个时辰。”心腹杨坯拱手道。
郝稚是石韬的近宦,张良是李农的从属,一个宦官和一个将领在一起,商议什么不言而喻。
黑云山之事,李农勉强弹压下去了,石韬旁敲侧击的出力,才让石虎将此事揭过。
所以两人之间一定达成了什么协议。
“小小一個代郡赵榼,区区三百余户,秦公领三万步骑讨之,其意非是并州,而是掌握兵权,树立威望,半年以来,秦公府的人处处联络,麻秋、王朗、张举等皆有往来,殿下不可不防!”另一个尖嘴猴腮的门人赵生拱手道。
石韬一向被石虎骄纵,在任何场合都肆无忌惮。
羯赵朝堂上的这些人若是被他拉拢,以后也就没石宣什么事了。
而且此次发三万大军攻打一个个小小的坞堡,用意再明显不过了。
掌握兵权,树立威望,为将来做准备。
“殿下绝不可坐以待毙!”杨坯双膝跪地。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殿下可记得前两位太子否?”赵生士人出身,口才不错,每句话都说到石宣心口里面去了。
羯赵立国以来,还没有太子能安然无恙。
石勒的太子石弘,被石虎灭了满门。
前太子石邃,一家老小二十多口被砍成肉泥,塞进一口棺材里面。
一个是石虎的堂弟,一个是亲生儿子。
现在轮到他这个太子了。
石宣眼神越来越坚决,“你们若能除去老五,孤就能入西宫,把石韬的封邑都封给你们!老五死了,老胡定会奔丧,可乘机举大事!”
想起这些年的种种,石宣心中怒火中烧,直接称石虎为“老胡”。
赵生眉头一皱,“夜长梦多,殿下本就是储君,天王不测,储君即位,理所当然,一封诏令便可令秦公束手坐毙。”
“此贼党羽甚多,手上三万步骑,一封诏令难以令其就范,倘若他勾连老三、老七,事必有反复。”
石虎诸子颇有勇力,擅领军,石韬当年也攻灭过朔方鲜卑,把他放在外面,石宣如何能心安?
其他几个兄弟也不是泛泛之辈,石鉴、石祗镇襄国,石苞镇长安,石斌镇太原,石遵镇彭城,其他几个也大多领兵在外。
几个心腹互相看了一眼,只能拱手道:“殿下英明!”
司空府中。
李农眉梢上凝结着一抹愁色。
黑云山的事虽然糊弄过去了,但这此事并没有完结。
被石宣、石韬惦记上,迟早还会生出更大的祸患。
常炜拱手道:“司空绝不可陷入石韬与石宣的纷争之中。”
“为何?”李农心情不佳,石虎身体越来越不行,羯赵大乱近在眼前,他这个司空不知还能坐几日。
石虎对他不错,但石虎的几个儿子未必如此。
常炜道:“石氏诸子领兵在外,乃当年司马家诸王之乱格局,石宣、石韬既无韬略,又无威信,残暴不仁,不在赵主之下,焉能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