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伯不言语,却也不太明白。
秦欢淡淡望着垂头的赵昌,“你在天启国也有许多年,应该知道阎台司有这个能力,只是费些时间,也罢,我们有的就是时间,一个孩子而已,总有蛛丝马迹能够寻到。”
赵昌手指动了下,但整个人依旧没有动静。
“不说话是吧。”秦欢挥了下手,示意道,“直接抹脖子,给他个痛快。”
石易当下就要阻拦,却被安伯制止。
狱卒听命,在砍刀上喷了一口酒,准备行刑。
刀落下前的瞬间,赵昌猛地抬头,“等一下!”
狱卒停手,秦欢早就意料到般,靠在椅上,示意狱卒退下。
赵昌盯着她,半个月来,脸上终于出现些许表情,“拿孩子要挟,你会遭报应的。”
秦欢反笑,“我至亲皆亡,还有什么能报应到我。”
“你要是敢动我儿,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赵昌再也绷不住,破口大骂。
“一个深爱儿子的爹,即便做了鬼也是慈父,你会瞧着你的儿子慢慢长大,没工夫搭理我。”秦欢淡道。
石易看懵了,“他有儿子,我们怎么没查到?”
安伯拽走他,“闭嘴吧。”
赵昌脸上的青筋暴起,孩子是他唯一的软肋,他这么多年小心翼翼,就连漠北都不知道,而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
他本打算不承认,但他不敢拿孩子的命来赌。
他死不足惜,若孩子当真被他们找到!
“让我漠北子孙去攻打漠北,你好歹毒的心!”赵昌冲上前,但奈何身体被铁链捆绑,只死死盯着对面。
秦欢迎着他的视线,“因你而死的我朝将士,也不计其数,拿你儿子一条命来赎罪,不为过吧。”
蛇打三寸,赵昌油盐不进,但他有在乎的人。
他藏得越深,就说明越重要。
秦欢既确定赵昌的软肋,便不也不多废话,“只要你部交代,我不仅会放过你的孩子,还可以满足你一个条件。”
顿了下,她强调,“说到做到。”
赵昌的表情由悲愤转而变得无奈痛苦,良久,他脑袋低垂下去,嘴角虚弱吐出一个字,“好。”
“你的条件?”秦欢问。
赵昌闭上眼,脑海中似是想到什么画面,他的眼角好像扬了一瞬,“把我的骨灰,洒到漠北草原。”
“明智的选择。”
秦欢起身,让石易去审问。
她虽许了赵昌一个条件,但朝廷必不会放过他,相反,若她当真留他一条活路,漠北的人也会追杀他。
一旦细作落入敌人手中,活着便意味着背叛。
与其最后死在自己人手里曝尸荒野,倒不如是在敌人手中,让骨灰回到家乡。
石易很快将漠北的据点追问出来,盘旋在京城多年的细作,终于能拔除。
他走出刑讯室的时候,三炷香同时燃尽。
阳光正盛,已然到了午饭时间,诏狱司的后厨正在发饭,秦欢打完饭和狱卒们同坐在桌上吃。
石易脸色铁青,从外大步走到秦欢旁边,遂即就是一跪。
“我石某人有眼无珠,冒犯郡主,请郡主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