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气温骤降,忙活多时的孔茶既冷又累。
她留了个心眼,厚着脸皮睡在张彭越与灰风之间,这两个发高烧的家伙T温滚烫,取暖再合适不过。
扯过张彭越身上的一部分棉被,孔茶盖住自己。
有所察觉的张彭越睁开眼睛,见哑巴蹭着他睡,闭上,又睁开,忍了忍佯装视而不见。
被纵容了,孔茶的胆子又大一点,偷偷扯了张彭越的一角枕头,脑袋枕上去。
风雨如注,红暗交织的天地间,小小的一顶发光帐篷宛如孤灯,无力飘摇。
不知过了多久。
帐篷彷佛在摇晃,孔茶意识模糊,将要睡去时,眼前晃出一张淡雅秀明的脸庞。
他手掌撑着脸,侧躺在床上,腰间盖着老旧但不脏W的棉被,低脸看她,双眸乌黑如曜,垂着丝绒般弯长的睫毛。
与她的面孔三分相似。
恨意重重裹得孔茶不能呼x1,她咬牙,一巴掌打过去。
啪。
伴随着清脆的掌掴声,孔茶的手心隐隐发麻。
“做噩梦了?”孔慕眼清如水,脸上的红指痕似桃花:“睡吧,明早哥哥送你去学校。”
“我不要去。”
孔茶这时失去了对身T的控制权,活在她T内的另一个她委屈道:
“他们说我很臭,没人理我,我不要当跳蚤窝里的小跳蚤,我再也不去学校了。”
孔慕沉默一会儿,00她的头,“你不是小跳蚤。我们很快就搬出这个地方。”
铁皮棚顶闷热不透气,木料砌成的棚壁也不牢固,孔茶怔怔打量熟悉的棚窝,小桌,小床,哥哥,一室一厅的简陋格局,床头还摆着她的红sE塑泥小人儿。
“我不要去。”孔茶抱紧怀里的蓝猫布娃娃,带着哭腔:“我才不当臭跳蚤。”
“哥哥闻闻。”孔慕弯起眼尾,很认真嗅闻妹妹的头发和颈侧,“好香,是金银花的香味。”
“茶茶是金银花味道的。”他以额抵着她的额,那么暖:“明天又给茶茶泡澡好不好?给你买冰淇淋,乖,现在睡觉。”
“是臭味,他们都说我有臭味。”孔茶摇头,大哭:“我再也不要去学校了。”
“好,不去。”他一口应诺,“我们不去这个学校。”
得到允诺的nV孩安静下来,侧过身子,在他怀里调整舒适的角度,复又睁开眼睛:“x1NN。”
手背的青筋一下子亘起,少顷,他对上怀中妹妹渴望明亮的眼睛,微微颔首,脸颊绽开梨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