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凝点点头。
“阿凝,他是什么来历?”
崔凝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时他与我大哥,还有晋王……不,如今已是太子殿下了,那申屠允与他俩都相熟。”
杜聿闻言,似乎放下了心,“大哥此番真是帮了大忙,我得写封信谢过大哥。”
“等等,不必了!”崔凝突然跳起。
杜聿疑惑地看着妻子的反应。
崔凝连忙换上笑脸,“我当然早就写信谢过大哥了。”
“这样的大恩,看来我也得登门拜访这位申屠老板才好。”
听到杜聿这样讲,崔凝连忙瞪大了眼睛,还来不及想个理由打消丈夫的念头,就听见外头衙人来报。
“令君,夫人,外头有位申屠公子求见。”
崔凝愣住,而杜聿倒是难得地一脸欣喜,说道:“快快有请申屠公子入厅。”
如果说成亲以来有什么时刻曾让崔凝坐如针毡,那绝对是此刻。
申屠允一入座,崔凝就连忙让人给他上热茶。不为旁的,只因为他听起来实在咳得要断了气。
但杜聿不以为意,待申屠允顺了气之后,连忙拱手谢道:“多谢申屠公子相助,解我无料可用之急。”
申屠允摆了摆手,喘息道:“小事,无须介怀。”
“听闻内人说,申屠公子还有办法可保我舒县未来一年用料,此事可当真?”
申屠允听见崔凝把一年用料的事情都说了,明白她这是打算答应自己,他瞧了崔凝一眼,后者却刻意撇开视线。
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快意,对杜聿回道:“自然,杜令君有抱负,堂堂探花郎不甘于在翰林院图安稳,到舒县来为民谋福,如此大志令在下感佩,是故也想尽棉薄之力。”
两个男人寒暄一阵之后,申屠允对着杜聿问道:“实不相瞒,此番拜访杜令君是想问一句,一年之内,可有望将过去韩府曾兴修过的水利再次复用?”
杜聿对申屠允的这个问题似乎颇为意外,“没想到申屠公子也如此清楚舒县水利之事?”
“自然。在下正是舒县人,不过幼时就随家人移居他州居住,但对舒县还是有感情在的。”
崔凝闻言,错愕地抬头看向申屠允。他是舒县人?她倒是完全没有听说过。
“原来如此,”杜聿认真回道:“一年为期是短了些,但只要料足,杜某有把握办得到。”
“哦?”申屠允闻言,似乎颇为满意:“杜令君的信心从何而来?”
“料还没到的这阵子,我先让工人于河道交会处清淤,发现河中淤积b想像中还要少上许多,代表过往所做的梯状防淤堤依然有效。既然如此,其下游的那些水利工程损害就不会太重,一年之内,应可办到。”
“好,极好。”申屠允削瘦的脸上顿生光彩,“杜令君,此事我会鼎力相助,若缺了什么,尽管同我提。”
崔凝看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申屠允。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他,多了一种说不上来的生气,就像是g涸许久的荒地突然有雨后生机。
杜聿与申屠允二人就水利之事聊了许久,直到申屠允似是身子撑不住,虚弱地扶住桌沿咳了起来。
“申屠公子,若是身子不适,今日先聊到此处可好?”崔凝柔声问道。
杜聿有些愧疚,“是在下没有顾及到申屠公子,要不,我们今日先聊到这儿,申屠公子还是早些回去歇息?”
申屠允点点头,像是想到什么,随口说道:“对了,你们到舒县之后,八成都是在县衙之中忙碌。我想招待你们夫妻二人,到我山上别庄小住几日,那处有温泉可用,相当舒适。”
崔凝听闻,抬头看见申屠允意有所指的眼神,又听他暗示道:“杜夫人曾说过,会领我申屠允这个情的。”
“这是自然,”浑然不知个中缘由的杜聿,拱手道:“申屠公子相约,岂有不去之理。”
崔凝笑着又回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在杜聿没留意时避开申屠允那似笑非笑的暧昧目光。
接着,杜聿亲自送申屠允上马车,而在经过大堂时,崔凝看着一脸困惑的何主簿,停下脚步问了一句:“何主簿,怎么了?”
“没什么。”看见崔凝,何主簿堆上笑脸,“夫人快去送客吧。”
崔凝跟在丈夫身后走了。
而何子齐在他们身后,0了0花白头发之下的脑袋,依然疑惑不已。
“奇怪……究竟是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