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汐本应当在游览山川时,与为调查杭州灾情而扮成富家公子的李思勉二见倾心。
于是两年前温慈千娇百媚求着老皇帝允她省亲,出g0ng直奔杭州,累Si累活找见李思勉。说时迟那时快,他与程汐不过只隔一条长亭。温慈气喘吁吁,已来不得顺气。
在扁舟上一手拼命划桨一手抬起手帕招摇:“思勉,怎么这么巧!你也来泛舟?”
李思勉掀开斗笠,目光迟疑,忍俊不禁。
“我夜观天象,今日确有大雨倾盆,思勉你衣衫单薄,还是速速离开此地才好。”
“您呢?”
“我偏Ai雨中泛舟,逆水行舟其乐无穷。”
温慈心想,我就是个天才。
野史还是野史,她在此这些年来,未曾听说李思勉大哥曾上猎场,李思勉也不曾迎娶程汐,可他依旧成了大齐的九五至尊。
今日他登极,她名正言顺为太后。
耳闻慈宁g0ng门前辇车停驾。
礼部堂官紧随其后,李思勉在先帝灵前地行过了三跪九叩礼,如今来拜她了。
温慈正襟危坐,额顶流苏般的铜钱串如垂髫,定住她业已僵y的脑袋瓜。
三叩九拜半点不得含糊,老祖宗说得骇人听闻,哪怕少一个环节都要破坏社稷江山。
她看得心惊r0U跳,李思勉至少穿了许多层,紧贴着脖颈肌肤的领口好似荷花瓣,包裹莲心,将李思勉领口勒出一道泛红弧线。
他弱质身板也被衬地宽阔圆润,腰间别一条石榴枝吉服带。温慈一晃眼,那条腰带上的石榴仿佛在动,如同绽放在腰际的血珠。
算算日子,今日也是同一个七月流火。
遥想上辈子温慈二八年华远走尼姑庵修行,心中惦念二哥,时刻盼望早日回家团圆。却不想回了家便见镣铐寒光,铁狱如冰室,哀恸声不绝如缕,真似炼狱。
二哥昨夜问斩,今日才轮到她,她临Si也没能见他一眼。
眨眨眼,刽子手的银刃便不见了。
唯有李思勉的倒影残存在她瞳孔里,他叩首再抬起头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母后万福金安千秋永寿。”
待看清随行堂官、侍卫。温慈心中一紧,肌肤麻木般僵住,仿佛有无形的烙铁烙在她眼眶旁。
霍逸在身后立于一众文官之间,神态凝重。
可他明明昨日傍晚就该启程前往前线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