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顾让在床上躺下。
不一会儿,他又坐了起来。他走下床,找出钱包,从钱包夹层里cH0U出那张被折起来的照片。
他把照片展开。
照片有了些年头,且明显没有被好好保存。相纸发h,且缺了一个边角,折痕处也掉了颜sE。
可被磨损得几乎有些可怜的糟糕画质却掩不住画面里那对少男少nV脸上神采飞扬的喜悦。
照片里是夏天。两个人穿着同款的白sE短袖校服,站在一棵大樟树下。虬曲的枝g和繁茂的树叶组成的巨大树冠为树下的人遮出了一片荫凉。树影映在两人脚下,年轻的男孩nV孩对着镜头露出明朗的笑容。他们的身T和头自然地靠近对方,明明未有肢T接触,却透着GU说不出的亲昵。
顾让的手指拂过照片左侧那个眉眼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男孩子的脸。
你们当时那么好,她也那么好,到底……
顾让顿了一下。他突然发觉自己不那么想知道为什么了。
即使真有什么隐藏的真相,那现在他认识的这个叶临溪难道就是假的吗?此刻在他心里暗生着的情愫便可以迅速清除吗?如果不能,他又该怎么应对那个真相?而如果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真相,那他……又有什么理由再把那段惨痛的回忆翻到她的面前?只为了让她跟着他们再痛一次?
或许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不愿……不舍得。
顾让看着照片里的nV孩子的脸。
她都记得的,她并没有忘记。
那么,已经过去的能不能就存在记忆里?
他可不可以也自私一点,忘掉他们之间原本的关联,就当这只是一次心血来cHa0的出游,就当彼此只是不期而遇的一个旅伴,在这从未感受过的轻松愉悦里讨一些快乐,也尽力令对方开心一点?
然后,等夏天结束,旅程终止,一切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顾让抬起头。
夏天好短暂啊。他不能再浪费了。
他把照片展平,翻出自己不常用的一个笔记本,把照片夹在里面,塞进了行李箱。
下了班,吃完晚饭,叶临溪窝在沙发上玩一个解谜游戏。
“姐姐,剪刀在哪儿?”顾让走进客厅。
“剪刀?”叶临溪抬起头,想了下:“哦,那边。”她指向靠墙的一个收纳柜:“应该是左边那个cH0U屉,水壶下面,你找一下。”
“好。”顾让走过去。
“找剪刀g嘛?”叶临溪低头看回手机。
“窗帘有个角拖着一段线头,看着好难受。”
顾让拉开cH0U屉,找出剪刀。
关cH0U屉的时候,他看到下面的柜门在摇晃。
顾让弯下腰,拉着柜子把手开合了一下:“姐姐,这个柜子的门松了,好像快掉下来了。”
“哦,可能是螺丝松了。你放着吧,不用管了。等我有空去看看。”叶临溪视线盯着手机屏幕,头都没有抬。
顾让有些好笑地走过去:“什么时候有空?姐姐都这么坐了一个多小时了。”
“玩完这一关。”
顾让低下头,在她额角亲了一下:“游戏迷。”
叶临溪笑着抬起头:“哎顾让,像你这么大的小孩儿不正是疯狂打游戏的年龄吗?怎么都不见你玩。你到底是不是19岁?不会是谎报年龄,实际已经四十了吧。”
“猜对了。我们四十岁的人都玩斗地主、打麻将这种高智商游戏。”
“一边待着儿去。”
顾让笑着蹭了蹭她的嘴唇:“姐姐接着玩,等会儿我给你修柜子。”
“你会吗?”
“能有多难?工具箱在哪儿?书房?”
“嗯。”叶临溪笑着点了点头:“那麻烦你了,加油。”
几分钟后,顾让从书房搬出工具箱,叮叮当当地开始忙活。
“姐姐,你还有电钻?”顾让惊讶地问。
“啊,对,装修房子之后买的。小手钻,打不了洞,只能拧拧螺丝。”
“我试试。”
“你得先看一下是什么螺丝,选配对的钻头。”叶临溪直起身:“要不你还是别弄了,万一再伤到手。”
“钻头不用换,上面这个正合适。姐姐放心,要相信我的动手能力。”
“好吧,那你小心一点。”
顾让cHa好电源,电钻启动的声音响起。
叶临溪撑起身子探着头看了下。顾让挺小心地抓着抓手。
应该出不了什么事。
她重新坐回去。
“啊……”
“怎么了?”叶临溪忙站起来。
电钻的声音停止。
“好像打过头了。”
叶临溪放下手机,走过去,蹲下身看了下。
不光打过头,施力还有点偏。本就老化的合页形状扭曲,基本是不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