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记者无法靠近战场,国内记者不知道怎么得到了消息,但也仅只是一个模糊的消息而已。
但是,记者们有充分的想象力,立即编造出了一段英勇感人的事迹。
对着电视屏前的观众,记者用满怀深情的口吻讲述,在袭击发生之后,罗清武如何组织人员撤退疏散,如何拿起武器抗击恐怖分子,身上受伤多处不下火线。
苍浩听在耳中,非常惊讶,很怀疑这还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罗清武,抑或只是同名同姓?
但不应该是重名,华夏军中再无第二个“罗清武上将”,而且国内派到JPZ的防务交流团也只有这么一个。
说起來,虽然故事整体是编的,但大体经过倒也沒什么问題,罗清武可不就是主动冲到前线,胸前挂着一排勋章带着JPZ士兵投入战斗。
只不过用另外一种口吻说出來,给人的感觉距离真相就很遥远了,国内观众根本不知道罗清武如何颟顸无能,更不知道比丘申克私下不断问候罗清武的老娘。
等到罗清武赶往龙三隆岛监狱,记者的口气更加兴奋了:“龙三隆岛监狱遭到攻击,根据可靠消息,罗清武将军亲自带队赶往增援……让我们一起期待好消息…”
结果,罗清武刚到龙三隆岛监狱便全军覆沒,自己被割掉了一个耳朵又扔进了大海。
消息传到媒体这边,记者不知道该怎么吹嘘了,只能用悲恸的语调宣布:“根据最新消息,罗清武将军可能……已经阵亡…”
“这个罗清武是白痴吗?”安德烈耶维奇非常惊讶:“你是访问团,可以给出建议,但不能亲自参加战斗,这不符合外交礼仪。不管怎么说上将军衔,在其他国家领着一个连队去打仗,国体上面子也不好看。”
“他才不是白痴呢。”苍浩的观点不太一样:“临死之前,给自己弄了个烈士称号,比继续活着有价值多了。你看着吧,过几天就该举行追悼仪式了,深切怀念英雄罗清武同志。而且他整个一生都会变得无比光辉灿烂,三岁就扶老太太过马路,三十岁在工地帮基建工人干活,一天到晚各处捐款鲜血,捐的钱超出他的总收入,献的血超出的他的体重。很多年后,时不常的有人还会喊两声,向罗清武学习……这么一想,我特么都有点羡慕他,几个人死后能换來这种待遇…”
“沒错。”李崇点了点头:“他他要是继续活着,退休之后就沒人搭理了,等到死了很快会被遗忘。”
“死的真是时候呀。”苍浩长叹了一口气:“投胎,是技术活,其实如何死也一样。”
李崇再次提出:“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吗?不做点什么?”
“罗清武都挂了,我们更无能为力,难道远征JPZ吗?”看了一眼李崇,苍浩摇了摇头:“这场战斗真要是打起來,可比普里皮亚季艰难得多…”
“为什么?”万鹏很不理解:“老雷泽诺夫有核武器,各种先进的装备,手下兵多将广。宋双上校又算什么,丛林里的土包子罢了,难道比老雷泽诺夫更能战?”
“沒错。”苍浩用力点了点头:“表面看起來,老雷泽诺夫玩的都是高端东西,但假如他跟宋双上校掐起來,还真不是对手。”
万鹏更不理解了:“为什么?”
“老雷泽诺夫走的是上层路线,在相关国家政府部门,很多人给他做事。宋双上校截然相反,走的是群众路线,这也就意味着更有生命力。要知道,政府可以换來换去,群众永远都是群众。”顿了一下,苍浩进一步解释道:“我们都知道宋双上校恶贯满盈,但不要怀疑红色高棉还是有很多支持者的,宋双上校刚恢复记忆沒多久,就召集起这么多部下就可以证明这一点。对老雷泽诺夫來说,战争如果输了就是输了,但宋双上校可以躲进丛林跟你打游击。红色高棉在1979年被推翻,我师父遇到宋双上校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时间。在这二十多年里,宋双上校到处走私毒品,JPZ国家政府、周边国家和国际社会想方设法予以打击,结果是仍然换來今天这个局面…”
沙阿费解的摇了摇头:“为什么会这样?他怎么可以有这么强的生命力?”
“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所谓的理想很有洗脑能力,其实宋双上校自己就是受害者,更不用说其他人;另一方面,红色高棉统治期间造就了很多既得利益者,虽然普通民众忍饥挨饿在田间劳动,但还是有一些人大鱼大肉吃得脑满肠肥,这些人必定怀念红色高棉。”叹了一口气,苍浩非常感慨的道:“任何一种罪恶都有存在的基础,如果沒有基础那么世上根本就沒有罪恶。”
就在这个时候,阿芙罗拉的声音响起:“你的这番话很有启发性……如果我的祖父懂得打游击,也许很多事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刚才阿芙罗拉不在,苍浩才会说到老雷泽诺夫,一般來说,苍浩在阿芙罗拉面前通常不会提起这个名字。
不知道阿芙罗拉何时进來了,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笑容,所有人看到她,都感到了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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