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房问道,“周朝的幽王,厉王,陛下可知其危亡何在?”
刘奭心想这问题简单,随口便说,“任用奸佞。”
京房眼睛一亮,又问道,“他们为何要任用奸佞呢?”
“因为他们误以为奸佞是贤人啊!”
京房再次心惊,这他娘的也是个明白人啊,怎么搁自己身上就看不清楚了?他继续诱导道,“如何知人不贤?”
刘奭想了想,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他于是反问道,“如果是贤人,怎么会危亡?”
京房爽朗一笑,道:“如此说来,用贤必治,用不贤必危,幽厉何不求贤人,反倒要用奸佞?自甘危乱。”
刘奭也觉得京房问得好笑,他回道:“乱世之君,用人不明是常事,否则哪里会有什么乱世?”
京房点点头,继续说道:“齐桓公,秦二世曾嘲笑幽厉,自己却一个用竖刁,一个用赵高,终至国家大乱。为何他们不以幽厉为戒?”
京房看向刘奭,话都已说到这份上了,刘奭要再不明白,那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资质太差了。
刘奭果然皱了皱眉,他明白京房的话中有话。
刘奭说道:“齐桓公,秦二世本不算明君吧。”
京房一愣,这皇帝小子是真傻还是装愣,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意思吗?不都说他多才多艺吗,怎么领悟力这么差?
京房一咬牙,马上匍匐向刘奭磕道,“春秋二百四十年,记灾异,是为了警示将来啊!陛下即位不过几年,日月失明,星辰逆行,山崩,泉涌,地震,石陨,夏霜,冬雷,春凋,秋荣,陨霜不杀,水,旱,螟虫,民人饥、疫,盗贼不禁,刑人满市,春秋中记的灾异都出现了,陛下认为是治邪,是乱邪?”
刘奭面露尴尬,喟然一叹道,“是够乱的!”
“陛下如今任用何人?”
“现今所任诸人,不至于是上古之不贤。”
京房一听,差一点就喊爹了。他毫不客气地说道:“以后看今日,就犹如今日看之前,请陛下三思!”
刘奭一惊,问道:“今日谁可致乱?”
京房正要脱口而出,可是想到他们的势力,只能含蓄地说道:“陛下圣明。”
“朕实不知,若知怎会擢用?”
“陛下近臣,亲信,都应留意!”
“朕知道了。”
京房松了口气,今天可是豁出老命了,目前看来,皇上已经知道他所说的不贤是谁了。
石显,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京房满心期待地等着驱逐石显的诏令,若如此,他等于为萧周张几人申了冤,也为天下人做了件大好事,必然名留千古。
可是,令他诧异的是,刘奭下了道诏书,这诏书不是让石显滚蛋的,而是让京房卷铺盖的。
京房出任魏郡太守。
对于这样一个结果,京房心中五味杂陈,他很清楚这一定是石显搞得鬼,为了免于被报复,他尝试着向刘奭请求,不要给他派刺史,这样影响工作。
出乎他的意料,刘奭竟然爽快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