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路被打通了,庄子里的人过来通知,只可惜被打通的路还不够宽,雪积的又厚,马车走起来不容易。
结果,那晚庄子里丢了一匹马和一架爬犁,早起喂马的庄丁见马丢了,气的不停咒骂,庄子里就这么些人,路刚打通马就丢了,自然是谁不在庄子里谁最可疑了。
庄子前面看了一圈,之前的人也都在,只剩下贺楼远这边没看了,宁远王这些人当然不可能做这种事了,那么值得怀疑的就是住在宁远王对面的那三口了。
结果推开门,一个人影都没见着,只是在墙上和地上发现隐现的血迹,顺着雪地上被处理的不是很干净的血迹找过去,在屋子的后面发现了男人的尸体。
这下子庄子里的人可真是怕了,之前男人锯断屋子里的柱子,导致房子塌掉,把那母子俩埋在里面,后又要讹诈银子的事不但庄子里的人都知道,少数住在庄子里的客人也都知道了。
原本还当成笑话讲讲,笑骂一下男人的无耻,可如今男人死了,女人和孩子失踪了,庄子里的人就有些洗脱不掉嫌疑,谁敢说不是庄子里的人气愤之下杀死了男人?
而且,失踪的女人和孩子到哪儿去了?他们一直跟男人在一起,男人是怎么死的他们应该比谁都清楚,何况,庄子里的人知道不是自己做的,那么嫌疑最大的就应该是那对母子。
当然,前些日子一直都在恶整男人的宁远王府也就有了嫌疑,而相较于庄子里承担这个罪名,此事若是宁远王府做的,倒是好解决一些了。
可谁也没胆子跑过去对宁远王说:“王爷啊,你就认下这个罪吧!”
估计宁远王立马就能把人打飞了,这事虽然透着可疑,但宁远王真弄死个把人,用得着还藏尸吗?
显然不是宁远王派人做的,更不是庄子的人做的,除了那对母子可疑之外,也有可能是谁看不过眼才下的手。
本来想着宁远王就住在对面,派人过去问问情况,结果宁远王没见着,被后备役一句话就给撅了回来,“合着我们还得帮你们看着人咋的?”
后备役们当然都知道情况,可一是对男人的厌恶,二是对女人和孩子的同情,知道女人和孩子没跑出多远,当然是多耽误一会儿是一会儿。
可庄子里的人也不是傻子,之前过来就是来查看马和爬犁失踪之谜,如今一看男人死了,庄子里又只有女人和孩子失踪了,显然就是他们做了之后跑掉了。
宁远王这边没探到情况,他们还没别的办法吗?
而他们这个办法也就是报官了,虽然男人很可能是被他的女人杀死的,但谁都对他很厌恶,对女人和孩子充满同情,当然就没想真为他缉凶报仇,尤其是发现女人跑之前在桌子上留下的那一小包银子,不但够修房子的,也够那匹马和爬犁的了,这时候还能想着不欠别人钱,女人还是值得佩服。
甚至是等过了午时,宁远王府一行要回京了,庄子里才派出了人慢吞吞地跟着宁远王府一行进城去报官,只为女人和孩子能多跑一些时候。
京兆尹接了报案,也犯起合计,那个男人是被杀死的,查案就要去访了,可唯有可能的宁远王府的人他也没胆子去问,难道就只能派人去缉拿女人和小孩一途?
说实话,他听了庄子里的人对男人的描述,也怪同情那个女人和孩子,反正每年京城周边都要死很多人,也不差这一个案子不破。
当然,前提是要查清这个男人是谁,他既然敢自称本官,应该就是个当官的不假,只是官位多高?京兆尹亲自去吏部问了个遍,也没查到任何关于男人的消息,更没听说最近有外放的官员回京。
难道只是从哪里来的小官?这就只能等着从地方上传来哪里有什么官失踪了,才能确定身份了。
只是过完正月天就要转暖,天冷的时候,尸体放在那里还能冻住,等天暖了还能存多久?就算地方派人来认尸也怕要认不出来了,难道真要为了这个尸体弄个冰窖出来?
想想京兆尹就肉疼,冰窖的造价可不低,他这个京官看似风光,可哪里打点不要银子?收的还没送的多,也就是家里有几间铺子不冷不淡地支撑着,否则他连风都喝不上。
修冰窖藏尸这种事又有些不合实际,就算他上了折子皇上也未必能批,难道还要他自个掏银子?
于是,京兆尹上了道折子,将案情都写的明明白白,当然提到宁远王的时候更着重写了一些,甚至连宁远王府的态度都被他揣测了一番,更用一些委婉的词句说明宁远王府对这个男人不屑的态度,还有那对母子如何如何可怜。
明诚接到折子后,略一沉吟便批了四个字:力缉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