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楼远最后把眼一瞪,“皇上,你乃一国之君,为君者切不可儿女情长,优柔寡断。”
明诚含泪点头,李旬在旁忙道:“就是就是,你看为父就是有决断的。”
贺楼远瞪了他一眼,低声道:“皇上说不做就不做了,太上皇果然是好决断!”
李旬讪讪地,好在因离着远,跟在后面的群臣也听不到贺楼远的讽刺,李旬故意不去看贺楼远,凑近明诚,用贺楼远能听得到的低声道:“皇儿,你看啊,京城都有多久没下如此大雪了?为何你师父一来就遭了雪灾?还有你记不记着前年在渭城府那场大雪?当时朕接到八百里急报时还吓了一跳,那地儿竟然能招雪灾?几十年都不遇一次。幸好当初宁远王封地是在蓟城,那地方从来就下不来雪,不然还指不定怎样呢。”
见李旬还敢拿这话出来说,贺楼远冷笑着压根就没打算理他,反正不管他说什么,这次回渭城府都成了定局,最多就是让李旬痛快痛快嘴罢了。
三胞胎坐在马车里朝明诚摆手,“皇上哥哥,我们出去玩玩就回来看你啊。”
在他们看来这次也就跟往常去庄子里小住差不多,虽然还是有些舍不得明诚,孩子们对新鲜的事物好奇心更重,惹的明诚眼圈红红的,“一群小没良心的!”
直到宁远王府长长的车队行出很远很远,再也看不到了,明诚还是站在城门前呆呆地望着,心里想的都是,何时他才能长大到可以有个继承他皇位的儿子呢?
或者让太上皇赶紧再生个儿子,趁着小他抱来养,养大了也养出感情就封做皇太弟,他是不是还能早些过上自由的日子?
可一想到自家那几个参差不齐的弟弟,明诚叹了口气,儿子也生了好几个,也就他这么一个成才的,还是不敢期待凡事都有些不靠谱的太上皇能再生出一个像他这么优秀的儿子,皇位继承者这等大事,还是不敢劳烦太上皇了。
车队一路前行,内有宁远王坐镇,外有精兵护送,一路上还真没有敢打车队主意的。
本来一家人都是归心似箭,可偏偏马车刚走出两天,凌小柔突然就开始恶心干呕,可是把贺楼远吓了一跳,让人喊来随行的医官,一检查惊喜地发现,凌小柔竟然又有喜了,只是刚一个多月,还不是很明显。
对于贺楼远来说这个消息是既喜且悲,喜的是凌小柔有身孕了,他又要当爹了。
悲的则是又要有差不多十个月不能跟凌小柔亲热,这可绝对能让王爷忍的抓心挠肝。
按说才走出两天,再回京城等到凌小柔生下孩子再回渭城府也不是不可以,可十月怀胎,生下孩子后还要再等孩子长大一些才能启程,这样一耽误至少是一年多的时间,老太妃在渭城府还不得急坏了?
凌小柔当即决定,不管怎样还是要继续赶回渭城府,大不了路上慢些、稳些,反正现在还早,入夏之前怎么也赶回去了。
可贺楼远一想到回到渭城府,娘又会派香草还是谁来盯着,若是香草还好一些,毕竟之前在他面前吃过教训,也该知道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不该看。可若是换了别人还是要废一番气力。
于是,贺楼远眼珠一转,传下令去:“王妃身怀有孕,不宜颠簸,所有马车都给本王放慢了速度。”
于是,马车的速度一慢再慢,每次王爷都很不满意车队的‘快’速,直到最后用着牛车的速度一点点像渭城府进发。
凌小柔开始怀疑她是否有些乐观,照着这个速度,别说是入夏之前能否回到渭城府,赶在年前能回去就很不错了,她真心不想把孩子生在路上啊。
最后,跟贺楼远强烈抗议之后,贺楼远勉强同意,在平坦的路上马车速度可以快一些,若是遇到不甚平坦的,就是牛车的速度也还得再慢一些。
凌小柔深知再跟他争辩也没什么结果,干脆就窝回马车里歇着了。
比起当初怀三胞胎时,也不知是她年纪大了,还是别的原因,这些日子她非常的嗜睡,比怀第一胎时还要懒散一些。
有时一上马车就睡,除了中间停下来吃饭再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剩余的时间她都恨不得睡过去,等到了晚上还半点不耽误,凌小柔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就要跟养猪一样了,可精神头就是一直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