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吃饭睡觉都正常之外,凌小柔都觉得这孩子是因为家中变故而厌世了。对于这样的孩子真是打不得、骂不得,哄着人家又不听,只能慢慢地改变。
女人去的时候也没说孩子叫什么名字,问又问不出来,凌小柔也不好给他乱起名字,最后干脆就喊他‘宝儿’。
注意到每次自己喊‘宝儿’的时候,孩子的目光都会闪一闪,凌小柔不觉得她刚好就蒙对了孩子的名字,恐怕只是因为这声‘宝儿’让孩子觉得即使没了娘,他也不是别人随便欺负的草,还是有人把他当成宝的。
经过两日的接触,孩子看凌小柔时目光也柔了几分,可以看出其中的依恋,凌小柔的成就感那叫一个高,每天都让厨房变着花样地给孩子做好吃的,只是因为孩子身子虚,怕虚不受补,也就没补的太多,都是营养又美味还易消化的食物。
第三日凌锋就赶到了,还真给凌小柔带来了更大的惊喜。
这次赶来的不但是凌锋一家四口,跟着一起来的竟然还有十几个老爷子,一顺水的白胡子白头发,一看年纪就小不了,没个九十、一百,也得有七、八十了,只是一身衣服就太过朴素了。
说是朴素已经很委婉的说法了,那一个个补丁落着补丁的衣服竟然还旁若无人地穿,也不知凌锋是从哪个穷乡僻壤找来的,怎么瞧着都像挽起袖子就能下田的。
凌小柔就奇怪了,凌锋找来这一群老爷子,虽然不知道是做什么的,怎么连件衣服都舍不得给换上?也忒小气了些,好在衣服虽破,却都干干净净的,倒显得这些老爷子都清矍不凡。
凌睿溪已经十三岁了,长得跟凌小柔都差不多高,一见凌小柔就要扑过来,“姑,姑……”
被贺楼远一把拦在外面,五岁的时候他看凌睿溪没事就往凌小柔怀里扑都觉得碍眼,如今都十几岁的大小伙子还往凌小柔的怀里扑,贺楼远就不单单是觉得碍眼,那是真吃醋。
凌睿溪被贺楼远拦了也不生气,他早就知道姑丈对姑姑的那点心思,其实他还真是故意要让贺楼远吃醋,谁让姑姑嫁给他之后,都不能一直看着他长大了。
凌小柔见着凌睿溪也是真高兴,虽然中间聚少离多,可这孩子是她穿越过来时就养在身边的,也是她在这里见到的第一个亲人,感情自然不同,这么久都没见着了,能不想吗?
狠狠地瞪着贺楼远一眼,上前几步把凌睿溪抱住,还别说,当初那个小小少年已经长大到能真的保护她的个头了,摸着身上的肌肉,这一身功夫绝对不是他爹教的。
依兰还是那副爽朗的样子,手上牵着乖巧的女儿,见着凌小柔也是怪激动的,只是小侄女见着凌小柔很好奇,却又有些认生,软软地叫了声‘姑’,之后又一步不离地跟着依兰。
互诉了一下别离之情,凌小柔才问起早就注意到的那些老爷子来。
结果,听凌锋一解释,凌小柔顿时就哭笑不得了。
凌锋道:“大丫,这些位老先生是哥哥在一间酒楼门外遇到的,当时他们都嚷着要吃佛跳墙,可惜酒楼里做不出来,哥哥便请他们在家里吃了一顿,谁想他们吃完佛跳墙之后就嚷着要吃一种叫乞丐鸡的……”
“是叫花鸡。”一位看起来年纪最大的老爷子笑眯眯地开口,很有涵养地微点头纠正道,其余老爷子也附和着点头。
凌锋嘴角抖了抖,真不知他一时心软请他们吃一顿佛跳墙划不划算,这怎么就都赖上他了,无论他怎么说自己没听过,这些人就是不肯走,尤其是听说他就是那位很会做美味的宁远王妃的亲哥哥后,更是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凌锋恨声道:“哥哥实在没招了,只能都带过来,你若是会做那道乞丐鸡,就快些让人给他们做了,免得他们一直跟着我,生意都没法做了。”
“是叫花鸡!”老爷子们看凌锋的眼神那叫一个不满,好像凌锋压根就不是之前供他们吃、供他们喝的人。
凌小柔想到之前老隐士的独特口味,有佛跳墙,还有叫化鸡,哪里还猜不出这些老爷子的来历?一想到老隐士所说的每人都有一匣子书……凌小柔顿时看这些老爷子们就跟看活宝似的。
再听凌锋的报怨,知道凌锋没有因为她在厨艺上的异常而怀疑她,心放下一大半,果然好哥哥就是好哥哥,什么时候都不忘为妹妹着想,当初跟贺楼远说她曾遇到过高人的话,恐怕也就是为了替她遮掩吧。
凌小柔感动的同时,更发誓要对凌锋更好,因继承了原主的思想,又顶着这个身子过了这些年,凌小柔已经完就把自己当成原主了,凌锋自然也就是她的亲哥哥,若是因为凌锋的怀疑而让她失去不问缘由地疼爱她的哥哥,凌小柔觉得她肯定会难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