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面色一怔，她没想到，何湘再见到她，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
为了这张脸，受了多大的罪，忍了多少年的痛苦，只有她自己清楚。
此女，是白灵儿。
当年之后，白灵儿得到了古夜叉传承，修为一路攀升至化神，后结识青衣少女，一同清洗了破天夜都外围势力。
在被破天夜都中围化神初期修士威胁之时，白灵儿态度强硬，数名化神初期修士先后都没能令其低头，为此，白灵儿受伤。
那次外出狩猎白贵鱼，便是为了疗伤。
“那，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白灵儿贝齿紧咬下唇，挣扎着再次开口。
何湘看着白灵儿，不知该如何开口，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李望月早在百年前，便是化神期，连他都重伤而逃，你回去吧。”
“既然知道连化神强者都不能幸免，那你为何还执意要去，是去送死么？”
这一刻，白灵儿再也忍不住，情绪爆发，娇喝道。
“她，可是我的师姐啊。”
何湘仰天长叹，千万种情绪贯穿心头，无数场景浮现在眼前。
“我今日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也都是因为她啊，我欠她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白灵儿，这是我一个人的事，若能回来，我会来寻你。若不能回来，劳烦你带着此物，去一趟蜀地一个曾叫叶落的村子，将其埋在村头那孤坟旁边。”
说着，何湘摘取一撮头发，送到了白灵儿身边。
“你会回来的。”
细细地捧着何湘的头发，白灵儿双眼中有些许湿润，轻声道。
“谢了……”
说完，何湘快步向李望月追去。
秦放一言不发，没有丝毫的犹豫，跟了上去。
看着何湘离开的背影，白灵儿眼眶顿时湿润。
这若是被外人看到，必会震惊。
何湘不过结丹后期，就算炼就琉璃玉身，拥有诸多手段，但白灵儿获得古夜叉传承，成就化神，已然超脱世俗，岂是何湘能够高攀。
然，堂堂化神修士，破天夜都大魔女白明月，此刻竟然为一个只有元婴实力的男子湿了眼眶。
许久后，白灵儿回到破天夜都。
青衣少女看着白灵儿，很是平静地开口道：“白姐姐，那个哥哥，就是你说的那个他，对么？”
白灵儿没有多说，点了点头。
“其实，他方才已经给了你答案，你应该高兴才是。”
“不像我，找他，找了近百年，都没有丝毫音讯。”
此时，白灵儿，已经回了房间。
留下青衣少女独自抚琴，琴音中带着丝丝感伤，将四周一切都渲染的悲伤。
白灵儿打开木窗，望向远方。
那里，何湘站在五色遁灵舟船头，一脸平静地看着下方的土地。
船尾，李望月盘膝而坐，何湘给了他不少丹药，但要想完恢复，还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因为，他已经伤到了根基。
秦放站在何湘身后，始终一言不发，院主要做的，便是他秦放必须做的。
除了三人外，一团青雾，一只双头火翼鸟在船上嬉戏打闹。
李望月对何湘现在的阵容还是颇为吃惊的，当年那个蝼蚁一般的小子，早已今非昔比。
这样的阵容，虽然比不上当年自己的思月城，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但这已经很不错了，特别是他给自己的丹药，竟然是罕见的真灵纹丹药，这种东西，一颗便能引起荒脊各大势力的争夺。
而何湘，却给了他数颗，让他简直不敢想象。
其实，何湘与李望月都知道，这一去，很有可能便是永恒。
但，她在那里，即便是舍弃一切，也必须要去。
途中，李望月将当年算计何湘的事告诉了何湘，陈寒，是他授意的。
对此，何湘虽然意外，但还是放下了，毕竟若没有陈寒，或许就没有今日的自己。
偌大的原始森林，太大了，当日刘思月燃烧精血，用尽灵力，将李望月送出了百万里之遥。
后落入溪流，辗转数月，方才被外出疗伤的白灵儿发现。
何湘手握玉简，驾驶着五色遁灵舟，往原始森林深处，疾驰而去。
那玉简，是有关原始森林的地图，不过并不完，只有靠近破天夜都方向十万里的范围。
一颗颗极品灵石不断化作飞灰，何湘没有丝毫的心痛，灵石宝物，此刻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时间，才是最宝贵的。
数日之后，几人已然来到了原始森林深处，这里，参天古树冲天而起，直插云霄。
道道恐怖的气息在这里蛰伏。
在何湘等人经过时，他们无不放出了神识，若是何湘有任何出格的动作，便会引来他们的怒火。
好在发现何湘等人只是路过，这些强大的妖兽，并未发出敌意。
辗转月余，五色遁灵舟，终是来到了当时被大火焚烧的那片森林。
黑炭之下，隐隐可见点点绿意。
“这里，有她的气息。”
李望月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化作一道残影，落到焦黑一片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