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家夫人没有想到赵氏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咬牙切齿半天只挤出一句话来:“你们、你们欺人太甚了,真枉人们说金家是诗书传家,最为讲理……”
“我们金家是讲道理的人家,天大的事情也抬不过一个理字去;可是,我们金家再讲理也不是傻子,不会任凭人算计到我们头上。”赵氏白了米家夫人一眼。
“不然的话,我们金家岂能历经两朝近千年呢?不要说那些废话,你们不说我只能失陪了。”赵氏作势要站起来。
淑沅听得差点要点头,是啊,金家再好的名声也不可能任人谋算的,否则的话金家早败落了,何至于兴旺到今天。
绝对有可取之处,自赵氏今天理事上就看出来了。是淑沅身在其中才会小瞧了金家的人,因为金家的人把她视为自己人,当然不会对她动什么手段心计。
米家夫人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想不到两个小的根本不理会她‘女’儿的贞节,来个老的吧,比起小的还要横上三分。
讲道理?赵氏的意思很明白,和你们有什么道理可讲的——你们本就是在算计我们,还要和你们讲道理那不如去见官的好。
“我不在意去见官的,如果你真得想讲道理,我也会让你让世人知道我们金家是讲道理的。”赵氏又吹了吹茶水,感觉茶水已经不够热了便放下了。
她在力以赴一事时才会喜欢吹茶水,因为她会紧张。
米姑娘听到这里,知道母亲已经无力返天,因为金家摆出了无赖的嘴脸出来,他们原本认为的倚仗就不存半点了。
但,她如何肯就此算了呢?要知道,她可是赌上她的一辈子。如果不是真得对金承业有几分动心,岂会同意父母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因此她跳下‘床’来,也顾不得身上只有少量的衣‘裤’,对着柱子就撞了过去。
云雾和‘玉’‘露’惊呼一声要冲过去,赵氏身后的丫头当然也要去救人,却都被赵氏和淑沅叫了回来。
赵氏有点意外的看看淑沅才淡淡的对丫头道:“让她去。她自要寻死与我们何干,就算是死在我们赵府,他们米府想要说法也要经官府的。”
“她要死了落个干净,可以。我倒是没有想到姑娘的‘性’子如此之烈,请便。”她看着米姑娘眯了眯眼睛。
米姑娘已经撞在柱子上,额角上擦破了一层油皮,马上就有血流了下来;但是赵氏对此熟视无睹,说的轻描淡写。
淑沅轻轻一叹:“就是啊,米姑娘要以死明志我们也不相拦,只能成了姑娘才是真得为姑娘好啊。姑娘请便,绝不会有哪个阻止姑娘的。”
以死相‘逼’?这把戏真得不新鲜了。
不要说米姑娘母‘女’已经上演了一次,就说赵氏有曹氏那么一个母亲,自小到大不知道见过多少次的以死相‘逼’了。
赵氏不是说过了嘛,都是千年的狐狸还是省省吧。可是米姑娘不信邪,非要撞到头破血流才会明白。
米姑娘看向金承业:“你,你真得如此狠心?”
米大爷也终于开了口:“金兄,不说我们原本就是亲戚,你如此待我家小妹,再……”
金承业看向他:“我能帮你,我也能不帮你。昨天晚上怎么回事儿,你比我更为清楚——我是如何晕倒的,又是如何到你妹妹的屋里?”
“在赵府之内,她一个弱‘女’子能乔装成男子到你那里戏‘弄’我们两个,但她还能真得变成男子,有那个力气把我这么一个大男人背到她房里?”
“又如何把我‘弄’到‘床’上去的?”金承业看向米姑娘:“现在姑娘如果你能把我抱起来放到‘床’上去的话,我马上回去禀明老太太,明天就托媒人去说媒娶你为妻!”
“你们都知道的,我们北府里还有一房未有兼祧妻。”
金承业的话有点无耻,公然让人家一个姑娘过来抱他到‘床’上去;对一位姑娘来说,没有比此话更大的侮辱了。
但是,人必自辱而后人才能辱之。如果不是米姑娘做出那等事情来,以金承业的为人来,打死他也不可能会对一位姑娘家说这等话。
淑沅忍不住看他一眼:你倒真是铁石心肠。
金承业回她一眼:柔肠也要看人,非自家人当然要铁石心肠,尤其还是要害我的人。
对他来说,米姑娘就不是一位姑娘家,那只是要害他的坏人。对这等人,金承业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怜悯。
如果她不是个姑娘,他刚刚打的人便不会只是自己了。
“你们看来还没有想好要什么,那我们只能少陪了。想好了,欢迎你们到我们府上来谈。”淑沅上前扶了站起来的赵氏对米家母‘女’二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