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她的表哥是待她好的,是不会看着她被人欺负的。
她依恋金承业,同时她的腿脚也是真得麻木了,因此她站起来后身子自然向金承业倒去。
如果是平常的话,就算她再想让金承业抱一抱她,她也不会如此的投怀送抱;她还要名声,她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但是今天她有理由,并非是她想而是不由自主,因为她的腿不听使唤了嘛。
不过,吕福慧的脸还是红了,通红通红的。不只是羞的,更多的还是因为喜悦。
金承业扶起她,并没有料到她会倒过来,不过他连扶起吕福慧都要用衣袖遮在手上:为了吕福慧好啊,不想日后会有人因此而嚼舌头。
因此他在扶吕福慧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好了,人扶起来就交给丫头们。因此他拉起吕福慧的时候,已经把人往身后的丫头手里送去。
只是他不知道吕福慧的心思,更没有注意到吕福慧的神色,在吕福慧倒过来的时候,他却在往外送人:落在旁人的眼中,难免像他把了吕福慧丢在丫头们的怀里。
至少吕福慧是这样认为的。她满心欢喜满怀幸福的想着自己找到了依靠,可以在累的时候,可以在苦的时候,可以她伤心的时候依上一依时,却被推了出来。
说起来话长,其实也不过是霎间的事情。在吕福慧想要依进金承业的怀里的同时,金承业却把她推了出去。
吕福慧抬起头来看着金承业,一脸的不敢相信,一脸的受伤:一颗心碎了!
金承业却已经侧过了身子去:“淑沅,我们是主人家,你不坐福慧怎么能坐下呢?”
他没有进屋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屋里的情形,沐夫人和淑沅是立着的,看样子是要离开;而福慧却跪在地上叩头——怎么看也是福慧受了委屈的。
按他所见到的,不管福慧说了什么都不至让其跪在地上叩头赔罪的,一个姑娘家无母亲傍身,实在很可怜的。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对福慧说的,因为她是客;第二句话是对淑沅说的,根本没有任何问罪的意思,但是还是拦下淑沅母女不让她们离开。
吕福慧心中是极失望的,没有想到表哥看到自己受如此大的委屈,居然没有为她说一句话。
她垂下头的时候收起了脸上受伤的神色,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再痛那也是她的事情,没有任何人会如她般知道那痛是什么滋味儿。
而世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指责,所以她不能用受伤的神色指责她的表哥,她不能让金承业讨厌她。
还有,表哥拦下了沐淑沅母女二人,那就是说表哥心里还是有她的:不然的话,表哥大可以带着他的妻子和岳母离开,大不了让人送她回房呗。
她的心里重新燃起希望来,也重新有了暖意,让她生出不少的勇气来。
淑沅看看金承业不作声的坐下来,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就像金承业微笑的脸庞一样,让人猜不透他正在想些什么。
金承业此时回头:“福慧,来,坐下说话。有什么话和你嫂子慢慢说,都是一家人,你嫂子向来把你当妹妹看——只是她大病后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你要待你嫂子有些耐心才是。”
吕福慧心中生出一股委屈来:沐淑沅哪里当她是妹妹了,而且明明被欺负的人是她,表哥却还要她有耐心些。
但她还是乖乖的点头:“是,表哥。都是我不好,不怪嫂子的。”
她绝不会说淑沅一个字的坏,因为那不是她表哥希望听得,还有就是她如果那样说的话,反而会显不出她的可怜来。
就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哪怕是沐淑沅当着她表哥的面打了她一记耳光——她是真得巴不得淑沅能打她的;她也只会对表哥说是她的不好,嫂子的手不疼就好。
只有步步后退,只有事事不分辩,只有开口都言自己错了,才会让她立于不败之地:不必她开口,到时候自有人会为她说话。
淑沅看着吕福慧,平静的点点头:“的确都是你不好,想不到你还是知道的,那你就说说你做错了什么吧。”
她还真得老实不客气把错推到了吕福慧的头上,这并不会让吕福慧生气着恼,只会让吕福慧暗中高兴。
吕福慧没有想到沐淑沅也有如此笨的时候,不是病的呆掉了,就是近来她被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她认为,老天终于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