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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露’把汤送到淑沅的面前,见她盯着外面的雨便猜到自家姑娘的心思:“她父亲丢下她不管,与我们何干,姑娘你何必想那么多?”
“不说什么自作自受的话,她就算有个万一也和我们没有关系,是她的父亲狠心丢下她,也是她父亲要致她于死地。”
她说到这里把汤吹了吹递向淑沅:“姑娘,您还是喝汤吧,这可比什么都要紧,因为身子是自己的。”
见淑沅依然皱着眉头,‘玉’‘露’抿抿嘴‘唇’:“姑娘,退一步来说,就算不能看着那个吕福慧死在我们府‘门’,还有老太太在呢,也轮不到姑娘您来‘操’这份心。”
“喝汤,喝汤,不想那些和我们无关的事情。”她轻轻抬了一下淑沅的手,把碗送到了淑沅的嘴边。
淑沅看向云雾:“你有什么看法?”
云雾正在看手中的‘花’样子,琢磨着给她们家姑娘的衣袖上绣什么‘花’好看,闻言头都没有抬起来:“姑娘您是有主意的人。”
银针看着淑沅没有动。该说的话她都说了,要如何做那根本不是她能‘操’心的——云雾不也说了嘛,她们姑娘是有主意的人。
淑沅一口一口把汤喝下去,可是半点滋味也没有品出来:窗外的雨,更大了。
‘玉’‘露’的话也有道理,可是有一点‘玉’‘露’没有想到,而这一点才是淑沅一直有点纠结的地方:吕福慧罪不至死。
她喝完汤放下碗,手轻轻的抚过自己的肚腹,感觉着其中的小生命,忍不住再问一声:救还是不救?
救下来,吕福慧进了金府当然不会甘心,依然还会算计她,如此想来她救得不是一条人命,而是在救一条毒蛇,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不救的话,吕福慧之所以会如此,多少都和她有些关联:如果不是她的相‘激’,吕家老爷也不至于用出如此狠绝的手段来。
最最让淑沅放不下此事的还是那句话:依着吕福慧的所为,她真得该死吗?
的确,吕福慧如果得救十有八九会和她再过不去,但那是没有发生的事情,只是她的猜测——能因为一些没有发生的事情,就此就决定一人的生与死吗?
淑沅合上眼睛向后靠了靠,很舒服:或许再等一等,老太太那里不可能会真得看着吕福慧死在府‘门’前吧?
老太太只要吩咐人去救吕福慧了,那她要考虑的就是要如何应对,才能让吕福慧老老实实的:就算吕福慧不老实也不可能再算计人。
雨,真得越下越大,那檐下的水流已经粗如人的大拇指,而风也起来了,呜呜的就好像吹到了人的心里。
时间在等待的时候就会很慢。淑沅翻一个身再翻一个身,可是看看沙漏却并没有她想像中的时间长。
老太太那里依然没有消息,吕福慧还在金家的府‘门’外:如今她已经不是坐着而是趴着了。
吕福慧到金家大‘门’前求过救,也跪下叩了不知道多少个头,可是‘门’房那里没有主子的吩咐,谁也不敢把大‘门’打开让其进来。
她不得已只能一步一步向远一点的店铺和人家走去,可是那些人家都早一步在她来到前关上了‘门’。
被父亲丢在大街上的‘女’子谁会可怜她?吕福慧并没有伤心的感觉,她只是想找个避雨的地方,只想能让自己感觉暖和那么一点点。
现在的她没有时间去伤心,也没有功夫去愤怒;无人接纳她,她只能再回到金府大‘门’前:她知道此时这里是她唯一的生机所在。
那扇被她视为自己将来生活的大‘门’,在她面前紧紧的关闭着。
吕福慧没有泪水,她只是有些茫然,也可能是太冷了,冷到她脑子里的想法部都冻住了。
金府内一样也是风雨‘交’加,只是每个人都在屋里,谁也体会不到这场‘春’末夏初的雨带来的凉意有多么的重。
老太太吸完了烟抬头看看雨势,把长长的烟袋递给丫头们后坐起来:“你们大少‘奶’‘奶’那里,依然没有动静?”
琥珀递给老太太一碗百合汤,这是老太太在吸过烟都会用的汤:“没有。老太太,这雨实在有点大了,要不婢子……”
“不用。”老太太摆了摆手阻止琥珀再说下去:“再等一等。”
琥珀有些担心:“婢子就是怕表姑娘的身子怕是‘挺’不住……”
老太太“哼”了一声:“这点子雨算什么?!你们大少‘奶’‘奶’没有出什么意外,否则的话她就是有十条‘性’命能陪我一个孙子吗?”
话虽然如此,但倒底是她看着长大的人,说没有半点感情那当真是假的;生气是真得生气,但还无法做到看着吕福慧死在她的府‘门’外。
“再等一等吧,我想看看。”她没有说要看什么,只是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那雨水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