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承业,她放在心上的表哥居然把她丢在雨中自己走了!
吕福慧是真得不想活了。在那一霎间,她恨透了这世上所有的人,感觉多活一会儿都只是多受一会儿,远不如一死求个解脱来得轻松。
但是她用尽力气的一撞却没有撞在大门上。
那紧紧的关闭的大门,在她声嘶力竭喊过许久都不曾有回应的大门,就在她要撞上的一刻居然打开了。
吕福慧已经收势不住,而门里的人也没有站在中间,而是站的靠左边一边:吕福慧的面前没有一物也没有一人。
她认为自己会冲进门去,可是却忘了金府大门那高高的门槛,脚尖和小腿骨传来的疼痛提醒她记得时,她人已经狠狠的向门里跌了进去。
风夹着雨水吹进了门里,虽然雨水不多可是凉意却不少。门里的人都微微的缩了缩脖子,云雾还紧了紧自己的蓑衣。
没有人去注意吕福慧。虽然吕福慧一头撞上来,撞进了门内所有人的眼中,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正眼去瞧她。
吕福慧无法平稳自己,根本也来不及去想什么,下巴上的疼痛与眼前的黑暗让她知道自己跌倒在地上了。
她是五体投地般摔进了金家的大门,摔倒在淑沅的脚下。
淑沅直到吕福慧摔倒后的呻吟不再那么响了才道:“吕姑娘,要不要给你请个大夫来瞧瞧?”
声音清清淡淡平平静静,就好像淑沅面对的不是几次结下仇冤的吕福慧而是一个陌生人。
吕福慧根本就没有看到门内有谁,在她要跌倒的霎间也只知道门内有人而已。
直到淑沅开口她才震惊的抬起头来,映入她眼球的人真得就是沐淑沅,那个她绝对绝对想不到的人。
她在金家大门外那么久,当然不止一次想过门里会出来人救自己:她想到过老太太,也想到过金承业,甚至连淑沅娘家的大姨娘石氏她都想到了。
但,从头到尾她没有想过自门里走出来的人会是淑沅。因为她认为沐淑沅此时正在自己房里乐的闭不上嘴巴,怎么可能会来救她?
她如此想是因为如果换作她是淑沅的话,她是绝对不会来救人的。
淑沅垂目看着吕福慧,看到了她眼中的震惊与难以相信:“吕姑娘,你这样的大礼可是真得有了悔过之心?”
吕福慧几乎是摊在淑沅的脚下,远古有一种认罪的礼节和现在吕福慧的姿式有那么三分相似。
“怎么会是你?”虽然知道自己没有看错,虽然知道自己眼睛没有毛病,可是吕福慧还是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太过震惊。
话吐出后她也自震惊中醒了过来,随之而来的就是难堪。
她现在极为狼狈,身上下都湿透了不说,而且沾了身的草屑。此时就算是金府上下所有的人都出来了,她也绝没有眼下的如此的难堪。
吕福慧知道自己得救了,可是却没有得救后的半点高兴,只感觉脸上热辣辣的,像被人疯狂的抽了几十个耳光。
“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吧?”心念一转之后她终于明白过来——沐淑沅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好心?
她虽然身都痛但还是咬着牙站起来:“大礼?你也配?”
淑沅看着她淡淡的道:“我就是来救你的。我刚刚问过你了要不要大夫,还想要再问问你要不要去换身干爽的衣物,然后再喝碗热汤什么的。”
“不过现在看是我来得多余了,你是什么也不需要。吕姑娘,你真得很让人敬佩,非常的敬佩——我对有一身傲骨与一身硬骨的人都极为佩服。”
“我不会夺人之志,既然吕姑娘不想进府那就请出去吧,我让人关上门后,吕姑娘你大可当作我们没有来过。”
她是来救人不假,但她说过了她不是菩萨。
吕福慧此时看到了淑沅身侧的人,那是去而复返的金承业。
她刚刚看到淑沅的时候太过惊讶了,以至于根本没有精力再去注意其它,所以直到此时她才看到金承业。
霎间她的心就热了起来。
就好像她刚刚被打下了十八层地狱,此时却一下子就到了天上般。吕福慧咬着唇才没有让自己哭出来,终于明白沐淑沅为何来会救自己了,原来都是表哥的主意。
她就知道沐淑沅不会有这么好心,她也知道表哥的心里是一直都有她的。
淑沅却不知道吕福慧如今已经置身于天堂,只是简单的吩咐人把吕福慧请到大门之外,好方便门房的小厮们把大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