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这一切当然不是给淑沅看得,还是因为金承业:打自己就是为了让金承业心里更加的怜惜她,而下跪也是同样的心思。
淑沅还真得有点措不及手,看着跪在脚下的吕福慧半晌都没有开声:她真得有点看不懂吕福慧了。
“嫂子,我该打该打!”吕福慧已经哭了起来:“刚刚那是失心疯了,绝非是我的本意。”
她抬起手来又给了自己几记耳光——反正已经打了,不如就打个狠的,打得表哥心疼万分,才能让她早早过上好日子。
淑沅咳了两声侧头看了看金承业,琢磨着:难不成是金承业刚刚咳了一声,才把吕福慧吓成这个样子?
可是再怎么看,金承业都没有凶神恶煞的模样,她在心里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再看向吕福慧淑沅就真得有点拿不准了:“你的意思是,都听我的安排?”
吕福慧连连叩头:“是嫂子的一番爱护之意,福慧只有感恩的。福慧以前做了那么多的错事,肯定会在庵堂里好好的悔过。”
她迟疑了一下:“嫂子,我、我不用剃度了吧?”再把头发养起来能见人的话,怎么也要个半年,对她来说等的时间实在太长了些。
淑沅摸了摸自己的手指上的玉戒:“那要看你与佛法的缘份了,如果你当真有那份福气,庵堂里的师太们自会收你为徒。”
庵堂里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金家的家庵当然只收金家的人,而其它的庵堂也不是胡乱收人的——至少不是淑沅一句话人家就会给吕福慧落发。
那真得要看缘法。
不过依着吕福慧的性子来看,淑沅自己琢磨着吕福慧如此的六根不净,怕是和佛法半点缘份也没有。
只是听吕福慧最后一句话,就像是当真被吓坏了的样子;但,她刚刚的大吼又算怎么回事儿呢?
有什么能让吕福慧眨个眼睛的功夫就改了口呢?淑沅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吕福慧肯乖乖的答应终究算是好事儿,至少不会再让她多费口舌或是再用什么手段。
接下来和吕福慧也没有什么要说的,淑沅示意云雾带着婆子们引吕福慧进府去梳洗更衣。
吕福慧很乖顺,先谢过了淑沅先起身,只是走之前她几次三番的悄悄看向金承业:真得是依依不舍啊。
“表哥,我……”她终究没有忍住而开口。
除了这一去可能要好几天,甚至是好些日子才能见到金承业,她真的很想和表哥说句话,哪怕就是一句也可以。
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她想金承业给她一个承诺,不然她岂能走的安心?
金承业没有看她,正伸手去扶淑沅,听到吕福慧开口便打断了她:“你自去吧,一切好自为之。”
吕福慧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泪水都涌了上来,差点没有忍住就要冲过去抱住金承业。
她的表哥真得给了她承诺:你自管去吧,有我在你不用担心什么——后面半句她的表哥当然不便明着说出来,因为沐淑沅还在嘛。
有什么要紧的呢,她能听出来,而她的表哥肯定也知道她能听出来的。
吕福慧带着满心的激动与开心跟着云雾离开了,她没有半点的迟疑,因为她知道以后的日子她不会再苦了,一切都有她的表哥会为她做主。
淑沅虽然看不穿吕福慧心里再想什么,但是吕福慧的开心她能看得出来,等到人走远了她忍不住叹口气:“这孩子,八成是疯了。”
金承业淡淡的道:“我想打发她离开这里为好,远远的找个庵堂给她安身,或是找个好人家,咳,远远的。”
他不太放心吕福慧,尤其是她走时那么的高兴,更让他心里莫名的生出厌烦来。
把吕福慧送到远远的地方,如此他才能放下心来;只要吕福慧还在左近,他总感觉淑沅和孩子就算不得多安。
金承业把话说完后眉头微微一皱,因为他从前可不是如此谨小慎微的人;嗯,这样是不是有点像个妇人?
他看一眼淑沅发现淑沅并没有任何异样,微微的吐出一口气来。但是他要把吕福慧送到远处的想法一点也没有变。
淑沅并不关心吕福慧倒底会身在何处:“只要给她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就可以了,以后会如何那在她自己。”
她伸个懒腰看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你不用去我那里了,免得还要再离开来来回回的……”
金承业的眉头挑了起来,然后咳了两声忽然伸手就把淑沅抱了起来踏入了雨中:他是男人他是夫,晚上要在哪里当然也要他说了才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