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沅点头:“是啊。没有见到王妃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王府如何,真正面对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生杀予夺。”
两人还没有下楼,金府的人就冲了上来,当前一人就是金承业。
挑起帘子一看,发现在淑沅和娄氏都没有事儿他大大的松了口气:“我求了几次王妃就是不理,也不相召我上楼,我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倒底怎么回事儿?”他问完又摆手:“回去说吧,老太太都等着呢,一并说了也免得你们还要说两遍。”
他看了一眼淑沅给她一个眼神,先伸手握了握娄氏的手,又把娄氏交给身边的丫头:“看到你无事,我心头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在冲进屋的那一刻,看到淑沅和娄氏手牵手坐在窗边,他便知道两人的关系有了变化:是他所希望的变化。
娄氏看看他嗔了他一眼:“今儿幸亏有嫂子在。”她推开金承业,回手拉过淑沅来:“我们回去吧。”
她很高兴金承业刚刚拉起她的手来,但是当着淑沅的面儿让她有点不好意思:今天不同平常,她可不想让淑沅眼红。
可是让她把金承业推到淑沅身边去,她又很不情愿,所以她推开金承业自己拉起淑沅的手来。
淑沅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任由娄氏拉着她下楼了。
金承业摸了摸鼻子,只能默不作声的跟上去:他忽然感觉可能自己想左了——娄氏和淑沅如果真得要好了,怕是今天这样的情景会更多。
一进二门便有人拉了车过来,急急的扶了淑沅和娄氏上车,飞快的拉起小车来直奔老太太那里。
老太太屋里不只是赵氏三个儿媳妇都来了,南北府的主子们也一个不少的到了。
男人们都在东边花厅里说话,而两个老太太带着儿媳、孙媳都在西厅里等着,人人都是一脸的焦急。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王府的人忽然把淑沅和娄氏弄到迎仙楼去做什么:尤其是金承业根本上不了楼后,他们更是着急了。
看到淑沅和娄氏回来,金家的男人们也顾不得那么多:反正都是一家人,平常也不是见不到的,都到西厅这边来。
淑沅和娄氏又被震到了,看到南北二府的人如此齐,两个人除了苦笑也只能苦笑了。
但是让淑沅更加明白了血浓于水,更清楚的体会到什么是砸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亲情。
不管两府之间有多少矛盾,也不管两府之间互相有多么谋算,在面对危险的时候那些都可以放下。
所以,金家才能屹立到今日,历经两朝依然常盛而不衰。
淑沅和娄氏不知道家里是这个样子,就连金承业也没有料到人如此齐,因此淑沅完不知道什么事情应该说,而什么事情不应该说了。
她想了想便借口要吃药,先和金承业私下说了个大概;对金承业只隐下了她和娄氏去庵堂的本意,然后让金承业去和老太太通气,看看有什么不方便言说的。
海氏认为此事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因为事关金氏一族,这事儿还要知会长房那边才可以。
所以淑沅也就源源本本把事情说了出来,依然没有提及她和娄氏去庵堂的真意。
但是她还是发现在,在自己提到那个庵堂时,屋里长辈们好几个脸色都有变化,还有不少长辈都看向了海氏。
她心头一跳:难不成石榴那个丫头打听来的消息不是假的?芳菲两个孩子曾经的奶娘真得就在庵堂里?
可是经过今天之后,怕是她再找机会前去的话,也不可能会找到那个在金府做过奶娘的人了。
金家的人心思都被王妃的事情牵住了,因此淑沅也就没有看出更多的东西来。
老太太随后让淑沅和娄氏更衣,两府的长辈们都留下了:他们当然要商量一番。
淑沅没有听到的是魏氏在她离开后的第一句:“留下来的总是祸害,我早就说过了。那个庵堂,真是她们两妯娌碰巧到那里吗?”
海氏淡淡的道:“我们北府这点子事情就不劳嫂子操心了,反而是王府的事情——王妃的那个好意,我们要如何处置?”
她不想谈魏氏提及的事情,而金承业在听到魏氏的话后,脸上闪过的只有痛苦。
就好像有一把尖刀要在他身体里刺出来,会生生把他劈成两半:那刀子偏生还劈的很快,因此痛苦都深入到骨头里。
让人看到他脸上的痛苦都不忍心再看第二眼,所以厅上的长辈们或叹或是装作没有看到,谁也没有去安慰他一句。
就连最疼爱他的海氏也没有对他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