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变化的人当然是有的,比如云雾,不再敢看赵家三爷一眼。
赵家三爷也躲的淑沅主仆远远的,可是又不停的向金承业打听云雾的事情:他不会问其它的金家人,那对云雾不好对淑沅也极为不妥。
金承业只说自己做不了主,让他直接去找淑沅;天不怕地不怕的赵三爷,却在此事上有点畏首畏尾,只管缠着金承业根本不敢去见淑沅。
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经了结,根本就没有惊动任何人,除了有数的几个人外其它人并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四书早被米家人收买了,再加上后来他小子眼界高,没有看上赵三爷给他说的丫头,倒是看上了米家旁支的一位姑娘。
他对赵三爷也早有怨恨,因为救命之恩他总感觉自己一辈子都无出头之日了:就算是离开赵府他在赵三爷面前永远也是个奴才。
他的儿孙们在赵家人面前,依然还是奴才。所以在米家让他下手的时候,他连犹豫都没有。
米家也是下了大力气的:收买了赵三爷认识的两个人,假装在去京城的路上遇上,自然少不了要喝个酒。
把赵三爷灌醉后,算好时辰——当然就要看四书打听到的消息,要赶在金承业回来不久前让赵三爷回到驿馆。
接下来就简单了,只要让四书把赵三爷引到淑沅的房里,紧接着金承业回来:到时候看到赵三爷在自己妻子的房里,那就什么也不用说了。
闹将起来也罢,还是不闹将起来,赵三爷和金承业肯定会结下死仇,而且淑沅的清白也没有了,就算是有孕在身能逃过一死,活罪也是难逃。
本来是天衣无缝的谋算,可惜的是四书没有本事,行事间早早就让平氏发现在了不对劲儿。
这要归功于赵三爷,因为没有把四书当成仆从看,平日里也待他如同自己的弟弟一样,所以四书根本就不像个小厮。
小厮会的东西四书那也就是知道,做起来当然不是那么回事儿。一个连主子都伺候不好的人,让他去做那么复杂的事情,想要不留痕迹那简直就是在说梦话。
四书连同他身上的信都被送了回去,不过是直接送去了官府:米家这次有麻烦了。
淑沅在午间用饭的时候向平氏道谢,如果不是平氏真心的疼爱、维护于她,四书还真得说不定能成功。
平氏不让淑沅说什么客气话,一笔写不出两个金字来,她们本就是一家人嘛,不守望相助难道还落井下石不成?
一路上平氏大多的心思在淑沅的身上,因此淑沅和她的感情是越来越好,最后简直就是:不是母女却胜似母女了。
这一路上变化最大的人就是芳菲姐弟,两个孩子终于有了一点孩子的模样,不再动不动就吓得脸色苍白。
终于到了京城,淑沅抱着芳菲,娘俩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听到芳菲好像小大人一样的吐气,淑沅笑着捏她鼻子:“你不是挺喜欢在马车上玩儿吗?”
“母亲你累坏了,到了京城你就可以好好的歇一歇。玩什么地方都可以的,可是母亲的身子却不成。”芳菲永远都是那么懂事,也永远都是那么的小心。
不管淑沅再怎么用心,芳菲两个孩子身上少掉的天真,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京中当然也有金家的宅子,不过平氏根本不听金承业说什么,只管吩咐人把他们夫妻的东西搬下车来——她早让人收拾好院落了。
到家总有种喜悦,平氏也难得和金二老爷有说有笑起来,又商量这几天要去哪几家走动一番。
“倒不如请大家到我们府上来热闹一番,也省得各府都要走一遍。”金二老爷显然是想过此事,开口的话很是笃定。
淑沅闻言忍不住看了一眼平氏,心里早就突突跳了起来:因为一路上金二老爷在照顾的人都是那个杨氏。
平氏淡淡的应道:“是个好主意,只是我们府上也没有什么喜事,只是回老家一趟就把人请过来,岂不是让人笑我们府上不懂礼?”
“怎么没有喜事?”金二老爷咳了两声,脸上不自然起来,还拿眼睛瞄了瞄金承业夫妻:“老来得子也是一大喜事,我想摆个周岁宴。”
他没有给平氏开口的机会,直接就说了下去;也是怕被平氏打断后,他就再无开口的机会。
还有,他也不想给淑沅和金承业回避的机会,事情反正是瞒不住的,有两上小辈在也免得平氏不给他留面子。
如今平氏可不像从前了,可是他也真得不想儿子还养在外面:“有件喜事一直想告诉你,只是平常没有机会。”
“那个杨氏在去年的时候就给我们金家添了一个大胖小子,再有三五天就满周岁,我想把他接回府中。”
“由你这个嫡母,不,不对,应该是由你这个母亲亲自来教导他,他长大后才能成材。你我夫妻老来有子,这也算是喜从天降,哈哈,哈哈。”
二老爷的干笑在平氏平静的目光里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