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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承业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或者他有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谁呢?是吏部还是兵部,或者干脆是皇上,或者是十一这位小公主殿下?
反正他伸手把淑沅手中的纸拿了过去,只是一张厚厚的、不错的纸张,在金府之中也能找出差不多的纸来,只是纸上的东西让他太过震惊了。
上面有吏部堂官的印鉴。就算金承业没有入仕,但是他长在官宦之家,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他能确定那印鉴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就算十一这位公主殿下有点胡闹,也不会拿吏部堂官的印鉴开玩笑,那可是事关国家社稷:皇帝再宠爱十一也不可能听之任之。
做为公主殿下,十一当然不只是会胡闹,她自幼到大每天都要学很多东西,对什么事情可以做,而什么事情绝对不可以做,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金承业眨了眨眼睛,手指在纸上人名的地方滑过,然后看向淑沅:“是,是真的。”
淑沅还在发愣中,就连金承业把纸自她手中拿走她都没有动一动。
说起来淑沅不是胆小的人,很有事情都会出乎她的意料,但是她从来没有吃惊到失魂的地步。
可是她自看到那张纸后就一直处在失魂之中,完完的呆住了,脑中好像有一万匹马儿在跑来跑去,那声音让她根本无法思考。
“真的?”她喃喃的重复了一遍金承业的话后,再看看金承业手中那张纸,忽然伸手夺过来塞到十一的手中:“殿下,这事儿可不是玩笑的,快收回去,收回去。”
她看那张纸就好像是天下最烫手的山芋一样,恨不得扔的远远的。
十一有些不高兴:“我也知道委屈了姐姐,可是我在父皇、母后那里再怎么闹,他们也不肯松口。这是我能给姐姐最高的品阶了——以后我肯定会想法子的,不会总委屈着姐姐。”
金家二老爷听得耳朵颤了颤:难道公主要把淑沅‘弄’进宫里去做‘女’官儿?可是淑沅还有身孕在啊。
嗯,就是有身孕所以正好可以做‘奶’娘。倒是听说后宫有两位娘娘临盆的日子就在一两个月内。
如果真得如此,那金家更进一步岂不是要靠淑沅了?那他呢,他更不会好果子吃,因为淑沅明显和平氏是一个鼻孔喘气的。
他再看一眼公主,心里琢磨着:这事儿不能让它成,不然的话以后他真得再不会有出头之日——尤其是他在‘摸’着自己身上被打的痛处时,他更是坚定了想法。
“什么东西?”他上前一步给十一见礼,同时问了出来。
公主殿下一点也不介意的把纸递给了二老爷:“吏部和兵部的文书罢了。对了,印信在这里,姐姐可不能‘弄’丢了。”
她把一个小盒子递向淑沅:“万一丢了——”她对淑沅眨了眨眼睛小小声道:“也不是很要紧,只要姐姐给我说,我一定给姐姐再‘弄’一套。”
哪里有这样的道理,真就没有听说过——谁听过官印丢了可以补一个的?金承业叹口气,对眼前的小公主真得半点办法也没有。
但他打定主意回头要和淑沅好好的说,绝对不能让淑沅把印信‘弄’丢了。
十五看到了金承业的脸‘色’,而他和金承业很投契: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因此他凑到金承业身边悄悄的提点了他两句。
“你说什么?”金承业看着十五,眼珠子真得就要滚出来,目光已经落到十一这位公主殿下的身上。
因为十五告诉金承业,十一做为公主当然也有金册与宝印,可是公主有次和皇上赌气居然把金册丢进了火里。
后来?后来十一当然没有什么事儿,而金册皇上又给她补了一份:自古至今唯有十一这位公主的金册是补过的。
金承业对十一小公主的敬仰之情那真有点大江之水的意思:什么叫做猛,这才叫做猛啊。
二老爷忽然跳起脚来:“怀远将军那可是从三品,从三品啊,就给这么一个小‘女’子?!这文书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他原本认为公主要招淑沅入宫做‘奶’娘,那已经是一歩登天了,但‘奶’娘倒底算是仆役,身份虽然因为沾了一个娘字,和皇家有牵扯也就贵气三分,可到底还是人下人。
怀远将军却不同,虽然只是散阶有其名而无其实,但那也是从三品正儿八经的官儿!
二老爷在官场上挣扎了半辈子,用尽了心机与手段,还自认受了半辈子的气的他,自毁前程的时候依然还不是三品!
如果他不是要自毁前程,他有可能会成为三品的官员,但那是他努力半辈子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