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的人指望不上了——她给汪氏使了几次眼色,汪氏却只是一脸担心的摇头,就是不肯再开口。
吕福慧看向十一,看来只能在这个半大孩子的身上下功夫了,解铃还需系铃人嘛。
十一是什么人,皇宫里长大的,不要说是吕福慧看了过来,就算是吕福慧的眼角一动,十一都能猜出来她在想什么:察颜观色,那可是她能长大的保命本事。
“你是不是还是想问我凭什么?”十一笑吟吟的:“就这么说吧,就算金家的人都承认你是妻,她们都站在你那边,我说你是妾你依然还是妾,这一辈子你也翻不了身。”
吕福慧从没有如此讨厌过一个人,从来不知道人可以笑的如此让人厌恶:“你是什么人,女扮男装混进金家,你的父母知道吗?”
“还有,金家的家事你一个外人凭什么过问;还有,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在这里指手划脚,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廉耻?!你,还要闺誉嘛,还有清白吗?”
金承业眉头都会竖起来了:“吕福慧,你……”
“我怎么了,我有说错吗?她一个姑娘家扮成男装天天在外面晃,还有你们一路回来,她的清誉还有多少用得着我来说嘛。”吕福慧哼了一声:“我看她这一辈子也只能出家做个姑子了,修个来世吧。”
淑沅轻叹:“这人要作死的话,旁人是救不得的,你还是算了吧。”她这话是对金承业说得。
敢如此说一位当朝的公主,还是皇上最为宠爱、最为喜欢的公主殿下,吕福慧是真得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这天下间的事情就没有我不能问的,也没有我不能管的。”十一不生气,她对一个自己能随时捏死的蚂蚁当然不会生气:“凭什么,你是想再问一句,是不是?”
她说到这里,转身看了一眼老太太及金家的三位夫人,又再瞧瞧吕家父女,长长一叹道:“人家还没有玩痛快呢,才刚到而已。”
有点抱怨有点不快。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半大姑娘,抱怨和不快也没有什么,但十一不是一个普通的姑娘,所以让她不快那后果就严重了。
十一说完转身走向老太太,到老太太身边她弯下腰看着老太太的眼睛——老太太以手支着头正在装病呢,见这个半大姑娘走过来实在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能和她大眼瞪小眼。
叹口气十一拍了拍老太太的手:“那个,能不能请你换个地方坐。”
老太太看着十一不明所以:“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十一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到那一边去坐吧,这里,我要坐。”十一很客气,很诚恳的对老太太又说了一遍。
孙氏没有作声看向了金承业:她总感觉十一这个半大的孩子很奇怪,就像她现在提出来的要求。
对谁也没有害,但是有点无礼,可是十一说出来的时候理直气壮到好像老太太坐的那个主位、也是屋子所有座位的上位理所应当是她那个半大孩子的。
金承业咳了一声,因为他看到不知道在哪里冒出来的护卫,其中有一些他是认识的:患难之交,曾和他一起找过淑沅和十一的皇家侍卫们。
他连忙对母亲递个眼色,暗示她还是扶老太太起来吧,嗯,一会儿不会吓到就好。
孙氏看到儿子的目光心中的感觉更为奇怪,再看淑沅的时候也见淑沅暗示她应该扶老太太起来——她想也不想,过去就把老太太扶了起来。
金家北府的三位儿媳妇里,汪氏是最精明的,赵氏是最贪财的,而孙氏嘛最知机。
十一没有立刻坐下。
暖暖带着女护卫们进来,众目睽睽之下她们擦桌椅,安放锦垫软枕及点心果品,还有一应公主仪仗里应该有的东西都飞快的出现在的众人眼前。
“请公主殿下上坐。”暖暖带着女护卫们跪倒在地,声音清脆的让屋外的人都能听清楚。
金承业在心里叹口气,淑沅有点无奈的抿了抿嘴,他们对视一眼只能跪下来。
十一要做公子,他们当然不用跪,但是如今十一表露了身份,他们不跪那就是大不敬了。
霎间,屋里屋外静的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可是每个人都一动不动,如同木雕泥塑一样看着十一缓缓的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