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抬起头来看向十一,脸上闪过一丝丝的惊慌,然后匆忙低下头:“哪里有什么秘密,这院子里一眼就能看到底,屋里屋外都很简单,能藏有什么秘密?”
淑沅点点头:“她只是和你玩笑罢了。既然老太太发过话,我便先回去了,改日得了老太太的话,你不会再阻我上香了吧?”
十一没有找到,她再去找也不会找到什么的;可能是她想错了——不过钱氏脸上闪过的惊慌,却说明这里有别的事瞒着自己。
听到淑沅的话钱氏大大的松口气,再次叩头谢过淑沅,恭恭敬敬的把淑沅送出院门,又躬着身子直到看不见淑沅等人才转身回去。
原以为那方胜的纸是来自钱氏这里,可是在院子里并没有找到相同的纸,加上钱氏又不会离开院子——淑沅知道是自己错左了,不过她对钱氏生出兴趣来。
因为十一说到秘密的时候,钱氏居然惊慌起来:一个婢仆有什么秘密怕被主人家知道呢?
银针几次上前好像要说什么,却又几次在开口的时候合上嘴巴退后一步,连十一都忍不住看向她:“你怎么了,我又不会真得要你的脑袋——你的脑袋是长的很可爱,但是长在你身上才可爱,掉下来只会吓人而已。”
“没有什么。”银针张了张嘴,看看淑沅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淑沅笑着看她:“我认为银针的胆子不是真的小,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
银针抿了抿唇:“少奶奶,我知道还有一个地方也应该有那种纸,只是、只是……”被淑沅一激她倒是开了口,说到一半还是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淑沅挑起一条眉毛来:“什么地方?”
“是二、二夫人那里。老太太虽然不信神佛,大夫人和三夫人也没有供奉菩萨什么的,但是二夫人自从二老爷出了事情后,便一直供有菩萨。”银针还是说了出来。
话一出口也就是豁出去了,因此倒越说越溜了,银针一口气就把话说完了:“是少奶奶你忘了很多事情才会没有想到罢了。”
淑沅听到后眨了眨:“我知道的,只是二婶娘不过是早晚三柱香哪里用得着黄纸?又不是做法事。”
银针上前几步:“原来二夫人是做过法事的,在她的院子里以及二老爷的书房里。最近,婢子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听人说好像在少奶奶醒来不久吧,二夫人还做过一场法事的。”
“近来,二夫人初一五十都要做法事的——也不能说是法事吧,反正要准备不少东西,又要烧符又要设坛的,只是瞒着老太太罢了。”
淑沅闻言止住了脚步:“大点的人家虽然都会给寺里、道观布施,但是却很不喜欢弄这些东西的——家里没有人劝着?”
她对汪氏有些怨言,因为汪氏如今一心维护着吕氏,使淑沅不知道如何面对她,所以近来她没有去过汪氏那里。
而汪氏也是知道自己所为对不住淑沅,也清楚淑沅心中难免有怨气,近些日子并没有到淑沅这边来,就连从前她经常给淑沅备的补品之类也没有再送来。
银针叹了口气:“大夫人和三夫人都是劝过的,可是二夫人和两位夫人都恼了,说她们是自己夫婿不在身边,也不想让她找回夫婿来,太过狠心了些。”
“两位夫人便不再劝她,反正二夫人也没有弄出其它的事情来,婢子听大夫人那边的人说——大夫人说二夫人也不过是找个念想,就由着她去吧,也怪可怜的。”
淑沅听到这里摇了摇头:“走,去看看二夫人吧。说起来有些日子也没有去二婶娘那边,今天得空去请个安什么的是正理儿。”
不为黄纸的事情,她也要去看看,总不能看着汪氏陷进去;神神鬼鬼的东西,有的时候真得很害人。
十一闻言插了一句:“你们二夫人,我那天见她的时候就想问,你们金家有位大将军战死沙场……”
“就是二夫人的夫婿。”淑沅叹气:“不过我这位婶娘始终不认为她的夫婿已经……,唉。”
十一“哦”了一声:“前些日子,有人在京城里找人画大将军的像,听说是被他所救的部众。金家,还是有好人的,还是个铁血好男儿。”
她奉命练兵,虽然并没有真正在练兵上用心,但是她却莫名的对武将们有好感,对文官们总是感觉他们太不像男人家了。
还没有踏进汪氏的院门,淑沅便已经嗅到了香烛的味道,比起供奉金家列祖列宗的院落,味道还要浓上三分:汪氏真得太过认真了,如果再由着她下去便不是同情她而是在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