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终于抖着唇指着娇娘颤声道:“你、你还从实说出一切,还有谁,还有谁在挑拨我们一家人的骨肉亲情。”
她听到娇娘开口几句话后,便不相信这个丫头是无辜的,只是她相信绝不可能只有这么一个丫头,定还有人助她才是。
让汪氏震惊的是,钱氏已经捉到了,北府之内居然还有兴风作浪之人。
娇娘听到汪氏的话后,却哭的伏倒在地上:“夫人,不是婢子,真得不是婢子。婢子的确有错,却绝不会也绝不敢教唆哥儿和姑娘啊,婢子也没有理由这样做啊。”
她说到这里一面哭一面爬过去,抱住汪氏的腿继续大哭起来。
娇娘开始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样一跪一哭她的心思反而活络起来,不但想要保住一条性命,还想保住她的差事。
只有差事不丢,她便还有机会接近淑沅和金承业,才能取得淑沅的信任和博得金承业的欢心。
孙氏皱起眉头来:“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是,这样又哭又抱着二夫人不放是哪个教你的规矩?你这样,就算今天的事情同你无关,又如何敢把哥儿和姑娘交给你!”
训斥的话并不是孙氏猜到了娇娘的心思,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孩子身边伺候的人并只是照顾孩子的日常起居,古人就说过教孩子最重要的是言传身教,而身教比言传还要重要些。
因此,选在孩子身边的人有“半师”的意思,要在日常生活里给孩子好的影响,且能在孩子做错事时进行规劝。
所以,伺候小主子的人在小主子犯了错后,通常都要挨罚并不仅仅是替主受过,而是真得因为他们没有没有当好差。
所以孙氏才有这么一番话,认为娇娘的言行举止不合规矩,根本不适合照顾孩子们。
娇娘没有想到自己作戏太过居然会适得其反,性命如何不知道,是不是会吃皮肉之苦也不知道,差事却已经丢了。
如果只是保住性命或是不受皮肉之苦,没有差事的她以后也就没有好日子了,那她岂不是白白等了这么多年,又白白的忍了这么多年。
为了等到一个可以接近金家男主子的机会,她等了多少年?她年纪已经不小了,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她重新来过。
就这样作罢?娇娘霎间在心中就闪过了不甘:她不要再做丫头,更不要离开金家——那是不可知的未来,更为可怕;她要成为人上人,她要成为有人伺候的人。
可是孙氏是北府的夫人,此时老太太已经不在,府中已经是最年长的人之一。不要说是她一个丫头的差事,就是要训斥金承业这个一家之主,金承业也只有听着的份儿。
怎么办?本来她认为想到了一个法子,不能说有多大的把握,至少可以搏一搏;现在,差事不保了,而她身上的罪名还没有洗脱:只听金承业那句话,她便知道她的七爷已经对她生疑。
让娇娘放弃是不可能的。时间也不多,根本没有时间给想法子,她当即心一横:“婢子知道错了。婢子没有伺候好姑娘和哥儿,是婢子的不对,姑娘和哥儿没有什么错。”
她话说完爬起身来,用袖子掩住脸,其实最主要的是为了掩住眼睛,不等人们反应过来,她对着屋里东面的桌子撞了过去。
不掩住眼睛她怕自己不会撞的狠:因为她怕疼啊,又不是真要死,一头撞过去看到桌子就在眼前,她肯定会收力的。
所以她掩住眼睛低头飞奔撞过去,根本不知道桌子在哪儿,一头撞过去狠狠的才能取信于主子们。
撒泼的女人们被男人们鄙视为:一哭二闹三上吊。所谓的上吊也就是寻死之道,平常所用除了自悬梁外,还有撞柱子、撞桌子,抹脖子什么的。
其中自悬梁和抹脖子什么的,太过危险,一个技艺不熟就会真得弄伤自己,还有可能会弄假成真,就真得会去寻阎罗王。
而撞柱子什么的更容易控制些,因此女子们用的最多。但再多那也是寻死,并不是时常都能看到的,所以娇娘撞向桌子时没有人能想到,看到后惊呼的人占了大多数,想到阻止的还真就没有几个。
娇娘的头狠狠的撞在桌子上,把桌子撞的晃动起来,桌上的东西都乱七八糟的散落,有的滚落在地上。
而娇娘人自然就摔倒在了地上,额头上能看到青紫一片,就在人们的眼中几个呼吸间青紫的地方就起来一个大包。
不过,没有血。
娇娘心里叹了口气,真得有点不满意:哪怕是蹭破点皮也好啊,多少出点血就更有说服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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