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看向碧螺:“我说过,每个人都有价钱的,只要价钱合适就是个公平的交易。不知道,姑娘认为我给的价钱还公道吗?”
碧螺的眼睛自那些银票和珠宝上移开:“你、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银钱?”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居然干涩的很——不要说是其它人,就算她自己来听也绝听不出那是自己的声音。
陈氏微微一笑:“那重要吗?我想眼下最重要的莫过于姑娘的看法,你认为这价钱可还公道?如果公道的话,咱们是不是可以坐下来谈一谈?”
“我想,凭姑娘在少奶奶面前的地位,我们还有不少时间可以说一说话,或者是做些其它的准备。看姑娘的心意,我们母女今儿凭姑娘发落。”
她说话又在箱子上拍了拍,带着十二分的信心。
只听碧螺的嘶哑的声音,她就知道自己母女已经逃过一劫。接下来要如何做,还要看她如何和碧螺说了。
人,都是有贪心的,但同时人都有些胆怯;现在碧螺的贪心已经生出,而胆量却还需要她给加大些才可以。
碧螺咬了咬牙,吞了几口口水,最终还是取了桌上的杯子一口灌下去才道:“哼,画了好大一张饼!如果是其它人就被你骗了,可惜的很,却是你家姑娘我。”
鹊儿忍不住道:“你看清楚了吗,那可是你几辈子也赚不到的银钱!有了这些,你还想要给人为奴为婢,不想自己去做姑娘、做少奶奶?!”
陈氏点点头:“虽然是小孩子的话,但真得有几分道理在的,姑娘你真得要好好的想一想才对。”她说完,伸手拿出了那没有动的纸张来,抽出其中一张来看看才道:“这个,是路引,而这些就是新的身份——官府的印鉴,绝对不会有假。”
她说完放下后又抽出一张打开读道:“刘钱氏,三十有九,钱家庄大柳树村人。家有一儿一女,田产九十亩,庄园一座。”她说着话,拿出一些纸张来:“这是田契、地契。”
“这,是我的。”她放下又抽出一张纸来道:“刘翠花,大岗子村人,父母双亡,家有田产九十一,房屋六间,奴仆四人。”
她晃了晃手中的纸:“这是,你的。如果姑娘肯答应我们母女的话。”
碧螺的眼皮狠狠的跳了跳:“你不要骗我,还大岗子村人——哪个府的大岗子村,真以为我是没有出过府门的小丫头,好骗的很是不是?”
她的手不自觉的在衣袖里握紧了,手心里的汗让她感觉手粘粘的,很不舒服。
陈氏闻言笑了,指了指桌边的凳子:“姑娘,坐下来谈吧,你不想亲眼验看这些路引和身份凭证吗?不管如何等姑娘看完再说也不迟,对吧?”
碧螺闻言轻轻的咬了咬唇,看看桌子上的东西,又看看窗边: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看什么,只感觉胸腔里的心马上就要跳出嘴巴了——从来没有的紧张。
又有着心虚和担忧,就像她现在是在做贼,是在偷主人家的最珍贵的东西,生怕被人看到。
可是,桌上的那些东西不是北府的,那是陈氏和鹊儿母女的。而她碧螺也不是偷的,而是陈氏心甘情愿要送给自己的。
不!她不能这样做,如此她怎么能对得起七爷,怎么对得起自家的主子?!想想看,自家主子待自己真得很好,嗯,好像还提醒过自己不要再做错事儿。
万一被自家主子知道了,她的脸色一白:她家主子的手段她比任何都清楚,而且自家主子的聪明也让她立马清醒了三分。
陈氏看着她的脸色变换:“真得有那么难吗?这里有新的身份,有很多的、姑娘一辈子都花用不完的银钱——最重要的是,现在姑娘有的是功夫可以从容离开这里。”
“无人会阻拦,也无人会多过问,姑娘只要离开北府,拿着这些到一个新的地方开始生活——也不必去什么大岗子村,我没有骗姑娘,没有说详细只因为姑娘还没有答应我们母女。”
“姑娘要知道详细的地址可以坐下来自己看——到时候姑娘可以找一个如意郎君,谁还能知道您从前是谁,又是来自于哪里呢?”
陈氏的声音很柔和,听上去比很多人唱小曲都好听:“姑娘,你真得要一辈子都伺候人,而不愿意去做一呼百偌的少奶奶吗?”
“姑娘,你看看这些东西,只要你一点头它们都是你的。我们母女只求姑娘能把我们母女带出府去——我早在那边置下田产房屋,生活还是无忧的,这些真得是我们母女真心诚意要给姑娘的。”
“很公道的价钱,很好的一个交易,从此世上不再有丫头碧螺,而会多一个大家闺秀碧螺。不,姑娘以后的闺名肯定不能再用碧螺两个字,它们配不上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