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还未到景和宫,便已哭丧了一路。
婉妃便如犯了风症般软了腿脚,就势扑倒在宫女怀中,楚楚可怜般双目盈泪跪在殿门外。
“圣上好狠的心,太后娘娘可要为婉儿做主啊!”
流苏瞧了眼殿外的情形,又折回太后身边,压低了嗓音语带厌烦禀告。
“是婉妃在外求见,今日婉妃用合欢汤迷倒圣上,圣上一怒之下罚了婉妃禁足三月,想必是来求娘娘法外开恩的。”
婉妃好不容易收敛了些性子,安分了几日,如今又使出如此低贱的手段,让人如何不看低了去?
“是哀家疏忽了,婉妃太不中用,先让她进来吧。”
太后靠在金丝软榻上,冷冷看了眼殿外,敛了面部神色后冷淡开口。
“求母后救救婉儿吧,圣上恼怒臣妾下药,可也是因为圣上太无对婉儿不闻不问……”
萧婉心咬牙擦泪,眸中噙满委屈不已的泪水。
她不知酿成大祸,以为圣上不过是恼她罢了。
太后听罢,眼神骤冷:“婉妃你太让哀家失望了,圣上最不喜妃嫔刻意争宠,哀家若去求也必是无用了。”
萧婉心被太后无情之话惊住,双眼瞪了许久,而后向前跪去,哭哭啼啼恼怒质问。
原以为太后是向着她的,争宠于圣上除了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太后,如今被圣上责罚,太后怎能如此置身事外?
更何况献合欢汤之前,太后也是曾有暗示!
“母后怎能如此狠心?明明是母后让……”
“此事何时与哀家有关?”太后挑了挑眉,显然不欲和她纠缠此等可笑之论。
流苏看在眼里,婉妃虽入宫已有些时日,却仍端着闺中小姐般的傲娇模样,这般避重就轻倒是抱怨圣上起来。
萧家昔日抄家大难,太后出手相助才保了婉妃和吴氏,只是婉妃贪图享乐,早已将这份恩情抛之脑后!
“你先回去好好反省,待这阵子过了,哀家再让你去见圣上。”
这声反问虽声音不大,却让萧婉心心生害怕。
因为在太后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寒光。
念及这些时日宫中皆传,太后娘娘垂帘听政,为了摄政不惜多番训斥圣上,不论朝堂大臣,后宫之人何人敢再挑衅太后娘娘的威名?
不过短短半月,祁宫内外已是天翻地覆,太后早不再是当初亲和可亲的尚贵妃娘娘了。
“是,臣妾告退了……不打扰母后歇息了。”
婉妃手心渗出层层冷汗,心中惶惶作揖行礼后告辞离去。
很快人已走出景和宫,流苏这才低低问了句。
“婉妃空有一张好皮囊,却不懂得如何为自己谋划,太后可要放弃婉妃?”
太后收回目光,终是揉了揉眉心:“罢了,且看再说。”
“婉妃虽不如兰妃得圣上宠爱,却比兰妃更容易掌控,这些日子多派人盯着永怡宫。”
后宫的动静都难逃太后耳目,若不是虞侯爷对兰妃的痴情,太后也不会收了兰妃入后宫。
只有这般虞侯爷顾忌兰妃,才不敢轻举妄动,公主殿下也能安心守着虞侯爷。
流苏心中赞叹娘娘高明手段,而后心领神会点头笑了起来。
“再过两日便是为圣上选秀之日,倒是娘娘也该再为圣上挑些可心的人了。”
谈到此处,太后神色一变,随之搭着流苏的手起了身,思虑片刻后淡淡吩咐了声。
“是该如此了,圣上才登基不久便与哀家对着干,可见日后也是难把控的,除了苏家,流苏你再多多帮哀家留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