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右手侧的郭图恨恨地瞪了沮授一眼,眼中精芒闪烁,沉思半晌才突然开口道:“若是庄少游不出城,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沮授斜瞥了郭图一眼,不阴不阳地说道:“庄少游必出城!”
看到沮授那副样子,郭图双眼冒火,咬牙切齿地问道:“庄少游是否出城你如何知道?”
沮授淡淡地说道:“我就是知道!”
郭图当即大怒,刚想发作,但却强行忍住,眼珠子一转,又问道:“今夜才拿下寿张,庄少游必然措手不及,就算要派援军,也未必是今夜,就因为你一句话,让盟主和诸位大人、将军在此苦候?”
沮授撇撇嘴:“夏虫不可语冰!”
“你!”
郭图勃然变色,起身指着沮授,气得浑身发抖。
属下竞争对主公来说当然是好事,沮授和郭图针尖对麦芒,这些天一直争执不休,袁绍和各路诸侯都看在眼里,但袁绍一直持放任的态度,只有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才出来和稀泥。
今夜这两人又吵得过了火,袁绍只能出来和稀泥:“好了,两位先生不要再争了,庄少游可是大敌,两位先生皆是天下有数的智者,有功夫还是琢磨琢磨如何拿下濮阳的好!”
郭图闻言神色稍霁,冷哼一声,坐回位子上,不再看沮授,而沮授则继续闭目养神,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袁绍心中暗喜,郭图也是名士,但出的都是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而沮授则是运筹帷幄,行军打仗的策士,二人一正一奇,相辅相成,用处不同!而且郭图心胸狭窄,睚眦必报,而沮授则是刚则易折,锋芒毕露!
“甚好!甚好!”
袁绍心中暗暗对两人进行评价。
帐内再次归于平静。
眼看着子时过去,丑时也缓缓的流逝,转眼间就进入寅时。
袁绍大帐内的诸侯们已经响起了一片鼾声,袁绍满眼血丝,从先前的紧张期待中渐渐平静下来,听到外面的打更声,微微皱眉。
郭图一双小眼滴溜溜乱转,看到袁绍神情,顿时眼睛一亮,又出言挑衅:“公与啊,这都寅时了,怎么你说的动静还不出现啊?”
袁绍也是看向沮授,对于沮授的说法有些动摇。
沮授缓缓睁开眼说道:“天还没亮!”说完就不理会郭图,继续闭目养神。
濮阳城中外松内紧,三个城门下皆是黑压压的一片士兵,一副整装待发的架势,庄少游坐在西门的城楼内闭目养神,听到打更声,却是不为所动。
又过了半个时辰,乐进低声提醒道:“将军,寅时中了!”
庄少游摹地睁开眼睛,双眼精芒四射,犹如一头沉睡的雄狮突然醒来,乐进浑身一颤,惊出一身冷汗。
庄少游收敛精芒,起身说道:“准备出战!”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濮阳城南门大开,前泰山王,现任步兵第三师都统,准将孙观接到军令后,振臂一呼:“弟兄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咱们跟着将军混吃混喝这么久,现在是报效将军的时候了!跟我冲!”
说吧,孙观一骑当先,率领一百亲卫骑兵率先杀出南门,濮阳南城墙上瞬间坠下无数的绳索,第三师的将士顺着绳索迅速滑下,一个个熟练异常!孙观的步兵第三师大部分出身泰山贼,常年在山中打猎攀爬,在悬崖峭壁间行走惯了,从城上附绳而落简直就是小儿科!
顷刻间,步兵第三师出动的三个旅就降落在濮阳城外,效率惊人至极!一个个迅速地跟着孙观开始冲锋。
庄少游仔细听着南边的动静,一开始很平静,但旋即有些惊讶:“孙观怎么动作这么快?”
听到庄少游的闻讯,乐进也很纳闷儿,于是赶紧派人前去查探,片刻之后,斥候回报,庄少游更加诧异:“从城墙下去的?三丈多的城墙跳下去?疯了吧?”
那斥候赶紧解释:“将军,第三师是挂绳索下去的!”
众人闻言这才恍然,庄少游呵呵一笑:“真是万变不离其宗!这个孙观,打个仗弄得跟做贼似的!不过,我喜欢!”
袁绍大帐内喊声一片,眼看天就快亮了,沮授也是有些不淡定了,睁开双眼朝着濮阳方向看去,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郭图却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但却没有出言讽刺,此时无声胜有声!
煎熬吧!忐忑吧!
忽然,帐外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袁绍顿时喜上眉梢,而沮授则是松了一口气,郭图的脸上却是瞬间阴云密布,而正在打鼾的诸侯们却是惊醒过来。
斥候熟练的翻身下马,冲进帐中报告:
“启禀盟主!濮阳城南杀出一军,人数万人左右!”
不待袁绍开口,沮授就急切地抢先问道:“是步兵还是骑兵?”
“是步兵!骑兵只有百余骑!”
郭图赶紧抢先说道:“禀盟主,这是疑兵!”
袁绍微微颔首:“按计划行事,千万不可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