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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赵立冬才显出真正的焦虑。
他打开身后的保险柜,从最深处掏出钢笔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支录音笔。
何黎明在办公室里,正在秘书递来的一份文件上签字。
桌上的电话响起。
秘书识相地接过文件,快速出去了。
何黎明望着不停响着的电话,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拿起了话筒。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嘈杂的录音,能听到男男女女在一起喝酒、大笑的声音。
紧接着,出现了一对男女的对话。
“你叫什么?”
“老板,我叫黄翠翠。”
何黎明的脸瞬间凝固住——这梦魇般的声音又出现了!
赵立冬把录音笔贴在话筒上,又将方才的声音重复播放了一遍。话筒对面寂静无声。
片刻后,何黎明的声音传来:“你要什么?”
赵立冬说道:“徐忠打道回府,我把原件还给您。”
市直机关招待所院内,徐忠举着手机,跟何黎明争辩着。
何黎明说道:“大局,大局呀!你挖人家高速公路干什么?一个精神病人的话也能信吗?”
徐忠说道:“如果找到尸体,就能证明强盛集团的犯罪事实。医院给谭思言的父亲谭兵做过鉴定,他的精神很正常。何书记,我不理解您所说的大局,在我看来,一个老人忍辱负重十几年,就为了寻找自己失踪的儿子。这个人很可能因公牺牲,就埋在那条公路之下,我不知道有什么能比这件事更大。案子到了这个分上,没有余地了。”
何黎明说道:“那我就告诉你,这条路你不准挖,除非上面换了我!”
手机里只剩下了忙音。
徐忠怅然,他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况终于还是发生了。
这时,杨幼竹匆匆从台阶上跑来。
杨幼竹递上自己的平板电脑:“组长,您看。”
徐忠一看,屏幕上是一张图片,内容是一份国外的信托基金文件,而信托基金的持有人是高启强。
徐忠眼睛一亮:“这是地下钱庄的转账交易记录啊!查到信息来源了吗?”
杨幼竹点头:“查到了,就在本市强盛集团名下的一栋写字楼里。”
徐忠说道:“动手!”
隐匿的地下钱庄和一般的小公司没有任何区别,一样配置前台,格子间里都是员工。
孙旭带着杨幼竹、卢松和一大队便衣闯了进来。
前台还想阻拦,孙旭亮出工作证件。经理直接交代:“是强盛集团的宋志飞叫我干的。”
另一边,强盛集团的财务总监宋志飞正蹲在墙角开保险柜,手一直在哆嗦,连续几次都输错了密码。
黄瑶轻轻推门,走了进来。她没了平时唯唯诺诺的样子,倒多了几分高启强式的沉稳。
宋志飞总算打开了保险柜,身后传来黄瑶的声音。
“刚才海韵大厦的地下钱庄被查封了,他们下一步应该很快就会查到这里。宋总,您拿的应该是集团的真实账目,包括维系政府关系的支出明细表。把硬盘交给我。”
黄瑶说着,掏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
“我爸让您看看这个。”手机上是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的照片,“宋总应该知道,强盛是如何起的家。”
无奈又害怕的宋志飞将保险柜里的硬盘交到黄瑶手上。
临街咖啡店,黄瑶点了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给高启强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又变回了那个唯唯诺诺、毫无存在感的黄瑶。黄瑶告知高启强,自己拦住了拿着账本要跑的宋志飞,现在正在楼下的咖啡厅里。挂掉电话,黄瑶又给安欣打了一个电话,她告诉安欣来咖啡店找她,她有安欣最想要的两样东西——强盛集团的真实账目和高启强。挂断电话,黄瑶感觉自己轻松了起来,为了给父亲老默报仇,她压抑了太久,伪装得太久了。
她转过脸,忽然吓了一跳。
窗外,过山峰正在冷冷地凝视着她。
高启强来到咖啡店时已经不见了黄瑶的踪影。这时,电话响起,来电显示是黄瑶。高启强接通电话,对面却传来过山峰的声音:“想见你女儿,到楼顶天台上来。”
高启强独自走上了天台。过山峰挟持着黄瑶从角落里闪了出来,割渔网的匕首架在黄瑶脖子上。
高启强把外衣脱下来,张开双臂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