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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公司上班,快中午的时候,丁蔷薇打内线电话过来说:“在老地方等,一起吃中饭。我有大事要跟你说!”这个老地方也是一家咖啡馆,就在公司附近的一个小弄堂里,是个又清静又有滋味的小所在。
白泽芝想说:昨晚刚喝了咖啡,今天又去什么咖啡馆?在公司吃盒饭算了。然而不等她说话,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再打过去已经没人接了。
等到了中饭时间,白泽芝起身去客户部找丁蔷薇。丁蔷薇不在,客户部的琳达和财务部的小姚正在聊天。琳达看见白泽芝,对她撇撇嘴说:“丁蔷薇不在,又去陈总办公室了。”她的重音落在“又”字上,生怕别人不能领会她的意味深长。
胖嘟嘟的小姚也跟着说:“去了好久了,真不明白,跟领导怎么能有这么多话说!我们看见领导都像老鼠见了猫,躲还来不及,她是天天找领导,有那么多事要汇报?”
琳达说:“所以说,你这样没出息的,永远也升不了职!”
“升不了就升不了,我是没有那个要心的,只要给我多发点奖金,我就知足了。”
白泽芝笑笑,并不跟她们多话,转身往门口走。说来也有意思,别家公司的老板,办公室都是在办公区域的最里边,他们锐智达的老板,办公室却在近大门口的拐角。
进了公司大门,绕过前台,拐角后面的大套间就是陈总的办公室。外边玻璃门的一个小间,是秘书小蔡的地盘,而里边一间,就是陈总的天地了。陈总好像是在这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公司有谁进进出出,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他是一目了然。
此时小蔡正在低声讲着电话,看她偷偷摸摸,一脸心虚的样子,就知道她又在煲电话粥了。看见白泽芝,小蔡捂住话筒,跟她示意:“丁蔷薇在里面呢。”
“进去很久了吧?”白泽芝看看手表。
“好久了!”小蔡撇撇嘴,压低了声音回答她,好像电话的那一头是陈总一样。
白泽芝看她的样子颇觉好笑,对她说:“回头你跟她说一下,我在老地方等她。”小蔡冲她点点头,做了个ok的手势。
白泽芝独自来到咖啡馆,一个人坐在靠窗的老位子,叫了一碗片儿川先吃起来。这家咖啡馆倒是中西合璧,别出心裁的,新推出了本地口味的片儿川,味道不错,很受欢迎。她一边吃面,一边胡乱想些事情,想着想着就琢磨起最近的烦心事来。
是的,一向顺风顺水,无忧无虑的她,现在也有了烦恼了。女孩子的烦恼,多半就是感情问题,是的,她就在为自己的感情问题而烦恼。恼就恼在她没有感情问题,一个24周岁的女孩没有感情问题就是一个大问题。
24岁过了一半的时候,她明显的有了年龄危机的感觉。就在去年,大人们都还在说她“还小哪”,今年就统一的改了论调,变成了“不小了”,纷纷张罗着给她介绍对象了。她纳闷怎么一岁就有这么大的差距呢?她觉得自己还小呢,大人们都急什么呢?
说来没人相信,她活到二十四岁,竟然连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人们一般都会认为,美丽的女孩一定不会缺少男朋友。然而实际上,美貌就是一道屏障,在这道天然的屏障前,那些对自己缺乏自信的男子已经自动地退却了。男人们都说喜欢美丽的,但是真的一个美丽的放在面前,他们反而要退却了。
本来美丽的女人就让人不太敢追,而我们这位大美人白泽芝,还是个冷傲的,经常的对人视而不见,同时又少言寡语,常常只微笑不说话,让人心里没底,不知她是个什么态度。于是最初的殷勤和热情,到最后都打了退堂鼓,变成了不了了之。
白泽芝也时常的反省自己,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着某种交往障碍,或者可以叫做“异性交往综合症”?因为她跟自己家人,跟丁蔷薇、许愿她们一起时,也是挺活跃,挺会说话的一个人,但是一面对陌生的男人,立刻就拘谨了。
而且还有一点,只要一察觉到这位男士在追求她,在向她献殷勤,她就自动进入了面难搞状态,各种的挑剔、冷脸,和阴阳怪气,简直像个浑身竖着刺的大刺猬,而且还是零下三十几度的冰雕大刺猬,生生的能把人冻僵,刺走。
每当她意识到自己又发作了,就想努力地平复自己,尽量的和颜悦色,尽量的去发现对方的闪光点。但实际情况往往是,她做不到。她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就是不由自主的僵硬,舌头也似打了结,就是说不出一句两句像样的,舒心的话来。到最后她只好对自己说:没办法,缘分没到。缘分要是到了,自然怎么看都喜欢,哪怕是缺点,也变成了特点。勉强不得,还是随缘吧。
她已经吃完了一碗面,此刻正在慢慢的品一杯咖啡。她心里抱怨着:为什么二十四五岁就一定要有结婚对象呢?谁规定的?要是没遇到,还非要硬找一个吗?简直是不讲理!
咖啡馆门上的铃铛响了一下,有客人进来了。白泽芝直觉是丁蔷薇来了,抬头一看,果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