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母子知道江铭的性子,只要他离开了就绝不会再回来,也不会再争江家的一分银子。
江老夫人和江旭却没有想到盘落空,还在心上多了一重沉沉的顾虑:阿凤所说的江家的就是我的,让他们母子是坐立不安。
现在江铭暂时没有留在江府,但在江家人的心中、眼中都不算是离开江府另住:因为江铭是江家的嫡长子,他想要回来无人能阻止。
何况江铭只是说送阿凤回宫,虽然说今天晚上不必等他,但也没有说要离开江家的话。
最为可怕的是,某一天他江铭和阿凤成亲,他们江家人要一起跪迎阿凤的凤驾。
那个时候,这个江府就真得会易主,再也不会是江旭母子的天下。
“他,怎么就没有死呢?!”江老夫人姣好的面容再也不见一点慈和,脸上的肉因为心中愤恨而扭曲着,哪里还有半点的动人之处:“当初如果他死在了外面,绝没有今天之事。”
也不会再有阿凤的下嫁,而她的儿子也就是江家真正的长子、理所应当的侯爷。现在,不管他们母子如何说、如何做,总感觉背后有人在指指点点。
江旭坐在椅子上一掌狠狠的击在椅子扶手上:“没死又如何,如果真得有凭有据,他早就告到兵部,他人没有回来我们就下了大牢。”
“那些亲兵都死了,现在他身边的人,都是那一战之后的逃兵又聚和一处,无人亲眼得见当日的事情,不能为他作证。”
“他那个人,嘿,绝对不会让人做伪证的,所以母亲你不用担心。”他握了握拳头:“只是,他回来倒底很麻烦,长子啊,嘿,长子。老头子回来,怕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心思来。”
“还有阿凤殿下,再怎么样也是妥妥的公主,到时候哪里还有我们的好日子过?看人脸色过日子,呸,我才不要。”
他抬头看向江老夫人:“母亲何不再进宫,和德贵妃好好的说几句话,我想贵妃也不想阿凤那个殿下得封公主吧?”
“这么多年了,为什么阿凤殿下会安然无事?”他揉头:“德贵妃不是说手段很高明的嘛,怎么十几年了连个小孩子也搞不定?如果阿凤殿下早早……”
江旭的胆子再大也没有说下去,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江老夫人:有些话,他还真得不敢说出口来——阿凤早死了也就没有今天的事情。
他不知道今天是阿凤及笄的日子,更不知道这个日子对阿凤、对宫中的很多人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才会认为阿凤将来成亲的某一天会得封为公主,会成为压在他头上的一座山。
因此,他恨不得阿凤死,早早就死在宫中。
江老夫人在儿子的咆哮中忽然沉默了,很久后她才轻轻的道:“旭儿,你行事要多用用脑子,就算宫中有德贵妃可以成为我们的依仗。”
“但任何依仗都不能看作是十二分的护身符,更不可能是永远的护身符。德贵妃之所以待我们母子不同,是因为我们母子对德贵妃有用。”
“如果我们母子对德贵妃要求的太多,德贵妃怕就不会再对你我母子青眼有加了。所以,自己有用才是最重要的,没有德贵妃了还能有旁人可以做靠山。”
她抬头看向儿子:“所以,凡事你要多用脑子,多指望自己去解决事情,而不是指望着贵人相助。”
“至于你说的,在宫里有人能活着其实只有一个原因,也永远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皇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