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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春一夏,一年一秋一冬,生命们周而复始,落了又开,开了又落。世事难料,生命无常,始于动,也终于静。
蓝桉擦好石碑,就把花放在上面,自己也坐在石碑面前,头靠着石碑。“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就保佑姐姐早点醒过来吧。愿望还是一样。”
天上下着小雨,她也不急走,只是静静地望着灰白色的天空,看着飘落的雨水顺着墓碑的字迹滑落,打湿那张一小寸模糊不清的照片。
穿着白色衣领黑色裙子的张宁,弯腰鞠躬后,上前一步把手里的菊花放到石碑前。望着照片里温柔微笑的老人,难过是肯定的,以这种礼节来面对她一直陪伴了这么多年的亲人。
“我们该走了,等下赶不上飞机,还要去祖屋祭祖。”后面帮她撑着伞的张衍渊,看着她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站着望着前面,低下头轻声对她说道。
“宁宁走,后天我们去见外祖父外祖母,外祖父他们也回来祭祖了。”张皖皖走过去挽住张宁的手臂,硬拉着她走。
孟玲玉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叹了一口气,后面张爷爷也跟着叹口气。
张爷爷小声地问着自己的儿媳妇,望着走在前面的张宁,“这孩子,这道坎还过不去吗?”
穿着黑色衣服的孟玲玉无奈地摇摇头,“不提,什么事也没有,一旦触及到了,就这个状态了。她从妈妈离开到现在,一滴眼泪都没有,可能是积压在心底了。”说着孟玲玉想起那一天,他们都在流泪伤心,只有她面无表情。
“唉,希望不是真的积压在心底,宁愿她发泄出来更好。是人一生总要经历生死离别,接受的过程对人对事都不一样,自己的孩子要多开导开导她。”张爷爷说完,抱臂走上前去,和他们三个并肩走在一起。
“每个节日都有这个存在的意义,比如今天,宁宁你可以尽情地流露自己的思念,你可以难过小哭一场也无伤大雅的。”张爷爷对着神情恍惚的张宁说道。
……
到了乡下,他们三个放好行李,一起走到石桥上。向远处眺望那如油画般好看雨后的景象,一片绿油油的禾田,田埂上把裤头提得高高,戴着草帽的老人牵着一只水牛走过。
眼看老人越走越近,他们走下石桥,往边路站着,等老人走过。
老人停下脚步看了一眼他们,疲惫的脸上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用乡话问道,“这儿风景美吧?我们这里也有不少年轻人羡慕城里的生活,可是到老了不论怎么样也要回到这里,等落叶归根。人嘛年轻总要去远方,才知道故乡的乡愁是啥滋味。”说完后他点燃了一根草烟,看了一眼懵的张衍渊和张皖皖笑了笑又说,“傻娃们啊!”他赶了赶在草地上吃草的牛,身影渐渐走远。
张宁望着那身影,想起那句话,我身心归远方,灵魂归远方身后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