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许之后,她一转身将自己这女童身变做男童!甜美的微笑着,唤着面前婉心夫人道:“阿娘!从今以后,我给你当儿子!”
而镜外,两颗三寸长且尖利的噬心钉,嗖嗖而来,钉落在她双肩上,鲜血顺着噬心钉流出,染在绯红的衣衫上,亦如当年那般,浅浅被掩盖伤痕血迹,并不明显!
她一路在镜中向前,看见与那深爱的三哥哥,年少种种美好!却好想止步到此,不愿再往前半步!
镜外的飞钉还在向她袭来,疼痛催促着月灼华,该走了!
闯山门救人!却发现难分善恶对错!
百年前的饥肠辘辘,酷刑折磨!伤口面目模糊的结痂,跟血肉长在一起!
失去朋友!失去亲人!失去阿娘!还有那只是我一厢情愿,深爱的人!
有口难辩!伤心欲绝!万念俱灰!粉身碎骨!碎魂裂魄!
伴随着此刻镜外的钻心噬骨之痛!她站在镜外的肉身泪流满面,颤颤巍巍,几番踉跄!
那黑暗无边无尽,孤独阴冷的五百年,月灼华忍着不断袭来地阵阵剧痛,疯狂向前奔跑!
突然,镜外她的肉身上,没有了继续飞来的噬心钉之痛?!
她顾不得多思,只得继续逃离,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天地!那多年前虔诚的真心之言!
他心痛无比的强留她在世间多年,以及离世前无望的残喘挣扎还有什么?
世间的情是什么?人心又是什么?爱与恨,善与恶,好人与坏人!曾经的我眼里容不下半粒沙,那样太过分明和狂傲!受过伤方知痛,流过血方知错,失去你方知要什么!原来,不是我懵懂认为的那般纯粹!界限明确!我不懂时,我有时间,却未认真的学习过,珍惜过!我懂了,可我没有时间和选择
通往轮回盘前的忘川河畔,那渡船上的老者,不许我过去!还有无数修士的魂魄半路被劫,烟波殿!那每晚梦魇中的画面!无尽的青烟化物,还有与御魔恶神,波旬的交易!恨生咒!是他!
啼笑皆非道:我自作聪明!原来是银芽!那痛到神魂碎裂般,都无法撕喊出的感觉,几欲溺死而垂生的挣扎!如当年厄魂酷刑一般的头痛之感!原来如此!
月灼华缓缓从镜中退出元神。她瘫软的就倒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息着,面上泪痕已干,煞白一片,双手已被自己的鲜血染红。却发现自己身上只有四十枚噬心钉孔!她回眸瞧看久寒真人,想询问原因?
高阶上坐着的那人,抬手一挥。月灼华身上的四十枚噬心钉,瞬间飞出,钉上未带她的一丝血迹,还原镜周。她痛得惨叫不断,跪着蜷缩半晌。捂着伤口不断大口喘息,抬头正要继续追问。
却见那久寒真人面上闪过一丝怪异,垂眸懒懒冷言道:“我不知道!别问我!赶紧走!我要休息啦!”说完挥手示意,冥心和崇决二人立刻进来,把她拖出了殿外去!
她在殿外找了处略微平展些的地方,盘膝而坐,闭眸凝气疗伤。半晌之后,她翻开自己的衣领查看,清晰的锁骨下三指处,那曾经的绯红色的三瓣印记,又出现了!
我银华无相,回来了!这才是我!那个桀骜狂邪的我!
原来,那些都是我!月泪,月灼华!一个失去一切!那样悲惨凄凉的人!是我啊!呵!怪不得瞒着我!
三哥哥,对不起!我还那样误会你
月灼华在储物袋内拿出丹药服下后,又简单地为伤口上了药。这便起身要下山去,她来到刚才停放青鱼纸灯的地方。瞧见自己刚才挂着灯笼的旁边,还停着另一只青鱼纸灯!?
她并未回身查看,用手捂着自己的伤口,踉踉跄跄继续前行。她一路步履蹒跚的径直原路下了山,在山门外找了隐蔽处,藏匿身影静静等待着。即使心中猜测到,却还是想要亲眼所见!
半晌之后,那淡雅如玉的白衣身影,缓缓出现在山门前。他穿着白衣,身上血迹和伤痕明显可见!
突然,月灼华身影闪现而出!含泪浅笑着凝望面前之人,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憋了半天,忽地笑着道:“三哥哥,觉得那‘赤黎敬’大殿,风景如何?”
戚云忧郁深邃的眼眸中闪闪,柔情的蹙眉不悦,可毅然流露的是心痛之色
月灼华又道:“是不是,巨丑无比呢!跟哥哥当年,花音馆前的品位一样!”
戚云被她逗得,忽地笑露贝齿!快步上前来将她拥入怀中
月灼华却“啊~!”的喊了一声后道:“哥哥,不疼吗?满身的孔!都能漏水啦!”
戚云旋即松开了她,单手托着她的面颊凝望浅笑!
我的泪,从来只为你而流!你的笑,从来只为我而展!
“哥哥怎么这样!我若是个傻的!你还不哭死啊!真心还不都让狗吃啦!”
“”
“哈哈!还有一件大事!很重要,我不敢说!”
“你又干嘛啦!又骗我了吗?”
“哥哥,你被误会了,七百多年的断袖之癖!你为何不解释啊?哈哈哈哈!”
“哎!泪儿!”
“那哥哥什么时候知道,我一直都是女子的?”
“灵池山,你自己说的!”
“没有啊!我哪有说过!”
“自己想!”
思索须臾,“没有啊!我没说过!仙门百家都被我骗了百年!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那最后一次的黄泉路口话别,月灼华笑着安慰戚云,说自己本事很大。如此反反复复,越拖越糟,还不如去转世。让他一定要来找自己!这一次,她一定说到做到,再也不骗三哥哥了!
那傲骨花,便是我的魂灯,它在我就在!
月灼华若无其事的哈哈大笑着,旋即玩笑道:“那弃世内,烟波殿中的魔头。一定都被我气得死过去后!再暴跳如雷心不甘的活过来!哈哈!我五百年躲在荆咒问心内,就是不出来!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把我弄出来。等着我的元神去无间!每次上路,都让哥哥,把我从黄泉路口截回去。本以为是五六年!哈哈!结果,变成两百年!他派去等我的那人,怕是要等得,原地生火烤番薯!边吃边骂咱俩!气死他们啦!哈哈哈哈!”
戚云却含晶笑着,双手托抚着她的面颊,哑声道:“你总是把我最伤心的事!变成让我回忆时,也能有些笑容,得以安慰!”说完,他深深地吻着月灼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