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君子。”
孙必兴顿时有些尴尬,骂了一句后抬腿便走。
“不是君子?”
张继贤摸了摸鼻子,“你搞清楚,那可是不要钱的诶……”
杏榜之下,有人欣喜如狂,有人心丧若死。
苏平没起那么早,等到他洗漱换衣吃饱喝足打算出门的时候,已经有礼部官员找上门来,告知他得中会试第一。
葛长命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大红荷包,一边道谢一边往那官员手里塞。
光看鼓囊囊的样子,至少有二十两大银锭。
“荷包我就当做喜钱收了,银子您还是拿回去。”
那官员倒也知趣,将荷包里的银子掏出来塞回葛长命手里。
见葛翁还要再说,苏平无奈道:“葛翁,礼部大人跟客栈的伙计可不一样。”
庆律对贪污受贿的惩罚不要命,但够狠。
五十两以下,十倍罚之,五十两以上,百倍罚之。
没钱交罚款,那就流放去边境修关墙,按一两罚银一年算。
很多因为贪贿被抓的官员,在边境一直待到死,都还欠着朝廷几千上万年。
当然,真正有背景的人,也不会被这一条律法拿住。
眼前的礼部官员,很明显不在这个行列。
“小诗君未入官场便深谙此道,想必要不了多久,内阁必有一席之地啊。”
官员笑着恭维了一句,说明了殿试的时间,便带着人告辞离开。
葛长命拿着银子在原地发愣。
“葛翁,莫要因为我的事情,却给平安做了不好的榜样啊。”
苏平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等殿试之后,自己也该换个住处了。
否则的话,葛翁一直以管家的身份自居,言行举止难免会失去一些读书人该有的坚守。
对葛翁来说倒是无所谓,怕就怕葛平安有样学样学废了。
“这……”
葛翁闻言一滞,惊出一身冷汗。
苏平点到为止,出门往无涯书肆而去。
与此同时,云起客栈内,有人敲开了傅言的房门。
“大人?”
傅言一脸惊喜,将富家翁打扮的中年请了进去。
仔细看了看门外无人,又小心翼翼的将房门关严。
“无须如此,我的身份连你都不知道,更别说旁人了。”
富家翁无所谓的笑了笑,很自然的坐在了主位上,“你这次做的很好,上面很满意。”
“这要多谢大人提点。”
傅言心中喜得要爆开,面上却依旧谦逊无比,一边沏茶,一边问道:“不知接下来我需要怎么做?”
“现在,已经用不着你了。”
富家翁摇了摇头,“明日自会有人发难,我们坐等狗咬狗的好戏上演就行,呵呵,不出意外的话,你那个同窗要遭殃咯……”
“……”
傅言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
“怎么?不忍心了?”
富家翁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若如此妇人之仁,我劝你趁早息了出仕的念头,省得浪费大人们的栽培。”
此话一出,傅言心中的最后一点良知被掐灭。
“大人误会了,在下只是怕那孙必兴跌的不够狠,万一给他留了东山再起的机会……大人们肯定也不想见到这种事情发生。”
“哦?哈哈哈,不错,不错,有做大事的样子。”
富家翁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欣赏,“放心吧,不管孙家父子是什么下场,这事儿啊,都查不到我们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