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马眼看到了?哇你好可怕,你用马眼看人,多大人了害不害臊啊?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之下遛鸟,我鄙视你。」
「粗鄙!」某个老学究打扮的老人厉声喝了一句。
秦月楼没理会,反而一脸别扭嫌弃的表情:「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没事干看我吃了几碗虾干什么?你是不是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啊?没关系,我并不鄙视你,性取向也不是你能决定的,我明白的,但你别把这种性取向强加到我身上就行。」
「你他吗才是兔儿爷呢!」千儿哥一听,怒了。
那壮实的男人看似满脸憨厚的拦住了千儿哥:「忍耐忍耐,千儿哥,咱是读书人,咱不能动粗,您想想看他吃了四碗只给了一碗的钱,这不是欺负老实人么?!」
实际上却是在暗中提示,这千儿哥才反应过来,秦月楼这是在胡搅蛮缠呢。
「对啊,你吃了四碗为什么只给一碗的钱?」
「我吃了十六碗。」秦月楼又说着。
「十六碗?你吃了四碗,你吹什么牛逼呢?你为什么只给一碗的钱?」
「好吃啊,我吃十六碗啊,老板,再来一碗。」秦月楼道,一拍桌子,留下了一块碎银,「现在我给了十七碗的钱,剩下的钱就当我欣赏老板多给的,不用找了,一碗虾能花多少钱?我也不是给不起啊,你瞅瞅你那穷酸样,给钱还扔铜板,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腰里揣着个死耗子冒充打猎的?学学我好不好?」
「我呸,你这是重点么?重点是你想赖账!你吃了四碗虾,只给了一碗的钱。」
「你他娘的狗嘴里吐的是屎,放屁呢?我老早就问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只给了一碗的钱?」秦月楼站起了身,拽着掌柜的跑到了掌柜放钱的抽屉之前,
「我刚刚吃的十六碗的钱都在这里,是我付出来的,你怎么证明它们不是我付的钱?」
「那你又怎么证明这个钱是你付的?」那壮实的男子问着秦月楼。
「那你们告诉我,这些钱,是你们中哪个人付的?」秦月楼随意抄起了一把银子。
「我说这是我付的。」千儿哥回答道。
「你吃了十七碗?」秦月楼反问。
「放屁,我就吃了一碗!」千儿哥纠正道。
「那你吃十七碗怎么只给一碗的钱?」秦月楼又开始胡搅蛮缠了。
对于这种情况,秦月楼知道该怎么应对,人家设套,是想让被套人顺着他的思路走,那只要胡搅蛮超,打乱思路,就可以破解大半了。
「我就吃了一碗,怎么是吃了十七碗了?!」千儿哥开始被秦月楼套着走了。
「千儿哥,你没吃十七碗,只吃了一碗,他眼瞎。」壮实的男子赶忙继续提醒。
「哎?你这说什么话呢?我亲眼看他吃了十七碗只给了一碗的钱啊,你怎么能说我眼瞎呢?你老娘屁股上几颗痣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呢。」秦月楼笑着道,「谁让我是你野爹呢?对吧乖儿子。」
「你他娘的!」那壮实的中年人也骂了起来,但是没敢动手,只能骂秦月楼,「嘴怎么这么臭呢?我谴责你!」
秦月楼差点给整笑了。
「说起来,你不是说你看到我吃了四碗只给了一碗的钱么?来,告诉我,你
哪只眼睛看到的?」秦月楼问着千儿哥。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就是吃了四碗,只给了一碗的钱。」千儿哥话音刚落。
秦月楼剑已出鞘,一剑将千儿哥的两颗眼珠子都剜了出来,随手一抖,便将那两颗眼珠子扔到了掌柜的收银柜里。
「那你就好好看清楚,我的钱,就在这抽屉里。」秦月楼将那抽屉还给了老板,「那么,乖儿子,你说说,你爹我吃了几碗,给了几碗的钱?」
秦月楼将剑搭在了那壮实男人的肩膀上,擦了擦千儿哥的血迹。
苍蝇馆里的客人本来在看热闹,可是秦月楼这暴起伤人着实吓了他们一跳,纷纷想要逃离,还有人尖叫,有人慌不择路,甚至摔倒。
但秦月楼大吼了一声。
「不准逃!看清楚了!这些成天踩在你们头上的狗腿子也不过如此而已!你们甘愿被这些人踩在头上欺辱么?!回答我!」
「您只吃了四碗!给了不止四碗的钱!」那壮实男子双腿打颤的回答道。
秦月楼收回了剑,朗声大喊道。
「你们看到了么?!我只吃了四碗,给了不止四碗的钱,你们都看到了,他们也看到了,但你们刚刚没有站出来为我说话,
我知道你们刚刚为什么不站出来为我说话,我也很理解,因为你们在怕,你们怕被报复,但你们今天不为他人说话,来日便不会有人为你们说话,
可你们,再怕什么呢?你们和他们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呢?你们是缺胳膊少腿了还是怎么了?就这样任由对方欺凌么?
你们完没有想过团结起来么,你们完没有想过一起推翻他们么?你们没有想过上京去告御状么?你们没有,你们在怕,你们就只是等着出头鸟给你们出头,
今天我是来了,若是我从来都没来过呢?你们就坐视这些不公持续发生么?!」
秦月楼越说越激昂,甚至连连的用手随意的指着人,怒其不争的说道:
「你,你,你,万一你们的孩子好端端的走在路上被他们这群人骑着马撞死了,完事还说‘家父赵二河!"你们会继续忍气吞声么?
你,你,你,如果你们应得的利益被侵吞,他们这些人吃的膘肥体壮而你们面黄肌瘦,你们会一言不发么?
你,你,你,如果大饥荒时你们饿的前胸贴后背,却只得到一碗掺着黄沙的水,里面只飘着几粒米的粥,而真正的赈灾粮款却落在他们手里,他们人丁兴旺,你们饿殍遍地,你们还会继续忍下去么?
我问你们,如果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你们还会保持现状么?」
有人摇头,有人低声呢喃的说着不愿意。
「很好,从来都没有什么救世主,只有你们自己才是你们的救世主。」秦月楼坐在了大堂,一挥手,落了遍地金叶子。
「我秦某人走南闯北,也称得上富甲一方,但这些钱,却是从赵李两家那里得来的,因此他们才算是真正的富甲一方,这些钱,有一大半是你们的,你们愿意自己的钱不属于自己么?」
「不愿意···」这时候倒是群情激奋了起来。
「那就去把这些属于你们自己的钱,拿回去,
我把这些钱拿了过来,接下来,你们就给我往脸上戴面具,
把这堆金叶子还给你们觉得应该还给的人。」
秦月楼说着,朝着桌子上放下了一水儿的面具,面具上是筒子,从一至九。
「愿意的,领钱拿面具,不愿意的自己走,我不逼迫任何人。」秦月楼说道,他气定神闲,又看了一眼那壮实男子。
「你还留在这干什么?」
「我···我想···」
「你当狗腿子当够了,不想再当了?」
「哎对,您说的是。」
「可以啊,我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请问,是什么机会?小的,不是很明白。」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一个词。」
「请问,是什么词呢?」
「简单,你只要回去和你主子说,你且附耳过来。」
「哎,好嘞,您说啥那就是啥。」
「杀人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