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女,我问你,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想变得更漂亮么?」秦月楼问着乔女。
乔女一听,眼中泛出了希冀的神采,她忙不迭的点头,一时之间连话都忘了说。
「那你愿意抛弃父母所给的长相么?」秦月楼继续问着乔女。
「父母给我的长相···连我的父母都要抢走本该属于我的姻缘,这样父母所给的长相我还有什么好留恋的?」乔女无力的哼笑了一声,「连我爹我娘看到了我的脸都要说我是不折不扣的丑人,丑的像是妖怪那样···父母难道不该都是爱着孩子的么?
先生,我不像您,有着如此美丽的皮相骨相,您小时候一定没有因为容貌而被人歧视过吧?」
秦月楼闻言,低下了头,摇了摇头:「乔女,人歧视你,并不是因为你的错,而是歧视你的人有错,不论你是美是丑,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总会有人用你身体上的缺陷来攻击你,嘲笑你,以此来满足自己扭曲心理上的快乐,
在我十二三岁的时候,那时我很矮也很胖,身高一米六体重一百六,胖的像个球一样,被许多学堂里的混混嘲笑,欺辱,但我当时打不过他们,哪怕后来长大了,也没有避免,因为无论怎么样,那些人都可以找到嘲笑的路子,
可现在不一样了,我能打得过他们,甚至我可以将他们挫骨扬灰了,可是我却也没有将他们挫骨扬灰的路子了。」
因为,现在的我叫秦月楼。
「先生您···也有这样一种过去么?」乔女难以置信。
「有啊,总会有人会想方设法的通过欺辱霸凌嘲讽的形式从旁人身上找乐子,借此来满足自己的心理,后来长大了,有时也能遇到当年那些欺辱过我的人,我也很想借机把那些人打一顿,也会借机的开地图炮嘲讽,或者是不给他们示好的面子直接走过,还有直接正面硬刚对骂···
但是···就好像曾经受过的伤那样,伤痕总会愈合,可却会留下疤痕,你看到那样的疤痕,就会记得,那些是过去屈辱的记忆,
你会在心中痛恨为什么自己没有硬刚,为什么没有报复,为什么没有为自己找回公道,可是呢,有的事情是有保质期的,不是么?」秦月楼摇了摇头,神情也有些苦涩的对着乔女道着歉,
「我不太会安慰人,对不起,乔女。」
「不,先生,您愿意将自己的过去说出来,小女能懂您的意思。」
「乔女,被打了从而打回去,这不是什么难堪的事情,可是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东西会颠倒黑白是非不分,而有的人一旦走错一步,就再也没法回头了,我很庆幸你没有走到那一步,但也不希望你走到那一步,所以我才会想着,让你变得漂亮一些。」秦安忆说道,手中出现了一根毛笔。
「先生,您的意思是?」乔女不理解秦安忆的意思。
「乔女,我开门见山的和你说吧,张活可能会因你而死,到了那时候,你若是想要报仇,我不会拦着,可你若是报完了仇以后没法找回自我,继而造成了更大的损害,伤及了无辜,那时候我便不会完完整整的将你送入轮回之中了,
因此利用这画皮之法将你变美,是我提前的补偿。」
秦月楼围绕着女鬼泪掐算到现在,无论是如何投入变数,张活都会死,乔女也都会转变为极阴极煞,然后屠杀掉八宝镇大半的镇民,秦月楼不是不能阻止,而是他无论如何都会在阻止的关头被人所阻碍,被人所阻止。
纵然他有四只僵尸始祖试做体,可却也会被人所困住。
在面对如同秦月楼这样的强敌之时,只要不刚正面,想方设法的将他限制住,卜算天机说容易也容易,可百密必有一疏,那么以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被算计
者也只会在被算计成功时察觉。
有时候,连将计就计都做不到。
针对于算师月楼的天机反噬,已经开始了。
就像是天罗地网那般,秦月楼被渐渐地包裹围拢,无法改变,也无力改变。
因天命难为,方知天命难违。
乔女闻言,愣了半晌,可随后也低下了头,悲哀的笑了起来。
「先生能够不因我之丑陋而看不起我,已经是我平生最大的幸事了,若那是必然发生的事,那先生请尽管将我变美吧,死前是以这幅连父母都不爱的面容而死,
那魂飞魄散,也该以一副好看的容貌来再死一次才是。」
秦安忆听罢,叹了口气,法力鼓荡,将乔女抹去。
两百来章之前,那画皮妖任琵琶被十三少撑死了以后,便化作了一道名为画皮之术的秘术作为成就达成的奖励。
这秘术来源的世界有一类名为画皮师的人,画皮师们仅凭一支画笔,便可为人重塑筋骨,易容改貌,甚至以面相改命。
无定河之天机无定之所以叫做无定,便是因为能够将定数扰乱的方式方法很多,面相,骨相骨重,手相掌纹,卜算变数,神通法术···
但无定河之可怕便在于,它总是能够因势导利的将短期目标推向自己需要的方向之上。
「你父母所给你其实并不差,只是···没有按照好的排列方式组合罢了。」秦月楼为乔女描眉道。
而后笔走龙蛇,非是写字,而是作画,几笔勾勒似云锦生娟纹,信手挥毫,晕染开点点风情。
乔女原本他也记于心中,以此重现,只是对于排列组合的比例进行了细致的微调,便如同化妆那般,扬长避短。
「人呢,其实分为两种好看,一种是初看惊艳的好看,这种人骨相皮相俱佳,还有一种便是巧夺天工的韵味,前者是用精致组合,而后者则是以稍逊一筹或稍逊几筹进行组合,
可再怎么好看的人,若是心灵不美,也只是白搭罢了,尽管人是视觉动物,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若以色事人,也逃不脱色衰而爱弛。」
秦月楼有感而发道,最后神来之笔点上了一颗美人痣,端的是妙笔生花。
「我已重新将你之皮相描绘,你可对镜自赏看看满不满意了。」秦月楼收起画笔,将一面镜子递给了乔女。
乔女难以掩盖心中激动之情,颤抖着接过了镜子,她看着镜子里的脸,可表情却无半点喜悦。
镜中女子犹若清新淡雅的素洁白莲,娥眉若细柳,双眼如桃花,虽谈不上初看惊艳,可却犹如年份足够的老酒揭开封布后飘香十里那般引人回味无穷。
「原来我···原来我···我也可以这么好看么?」乔女摸着脸,有些难以置信,而她的眼中也积蓄满了泪水。
过往因为容貌而饱受欺辱不甘的回忆涌现心头,泪水也越聚越多,
只是这泪水还差一点引子,才可从中滴落。
「···」秦月楼怔住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也和女鬼泪诞生绑定在了一起,这是他卜算之时并未算出来的事情。
「无定河啊无定河,真有你的啊。」秦月楼哑然失笑,可这笑声之中满是对于自己的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