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富贵先是一愣,随即说:“是,前几天是卖了一些。但是,最近的行情不好,也就挣个仨瓜俩枣的。”
孔尚武早已不再相信樊富贵的话了,他把卷宗往胳膊里一夹,说:“行了,不跟你在这儿废话了,跟我们去一趟法院吧。到了法院,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说着,便示意法警把他带上警车。
“老孔,你等一下。”这时,单兵设备里响起陈默雷的声音:“你问问樊富贵,他屋里有没有现金。如果有的话,让他一块儿捎着。”
孔尚武不想让樊富贵听到对讲内容,便背过身去,先前走了两步,然后压着声音,对着单兵设备说:“那,他要说没钱呢?我身上可没带搜查令呀。”
“我知道。”陈默雷说:“如果他说屋里没钱,你就跟他说,执行局的人待会儿就会带着搜查令过来搜,到时候搜出钱来,肯定有他好看的。干收废品这一行,一般是先把钱攒着,等攒到一定的数再存到附近的银行网点。我想,他屋里怎么也该有点备用的钱。你让他都拿出来,有多少你就划拉多少,不过,毛票、钢镚之类的就不要带回来了。”
孔尚武听完,不无担忧地说:“我要说了他不信怎么办?现在的被执行人可都鬼着呢!而且,我要是把大话说了,到时候谁来支援我们呀?”
“这个你不用担心。”陈默雷说:“如果樊富贵不配合的话,你先让两个人在那儿守着。我去找秦院长签搜查令,等签完了,我就让人带着搜查令去支援你们。”
“好,我知道怎么做了。”说完,孔尚武重新走了回去,“连哄带骗”让樊富贵从屋里拿出来1200块钱。
把樊富贵带上警车后,执行干警即刻赶往下一处目标地——北关村。
孔尚武刚上车,单兵系统里又传出陈默雷的声音:“下一个是什么案子,被执行人叫什么名来着?”
孔尚武回答说:“是一起交通事故的案子,被执行人叫张立建。”
“张立建?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呀?”陈默雷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当然耳熟了,你以前还跟他打过交道呢。”孔尚武提示说:“你忘了?肖慧兰那个案子,捕鼠行动。”
“噢!”陈默雷恍然道:“我想起了,他不是用气枪打破窗户玻璃的那家伙么。”
“对,就是他。”孔尚武说:“这家伙也是点背。年初的时候,他开车撞了一辆陆丰越野车,他的车没有商业险,交强险只赔了2千,剩下的5万块钱得由他自己出。”
“那,这个张立建有赔偿能力吗?”陈默雷又问。
说到这里,孔尚武忍不住笑出声来:“本来我还不确定,可这家伙非得往死里作,结果一不小心露富了。申请执行人也不知道怎么加的他的微信,看到他在朋友圈里晒去云南、西藏旅游的照片,就拿给我看了。你说,他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不知不觉中,两辆警车来到了北关村。
说起这个北关村,在东州可是大大的有名。
在上世纪,北关村还是个城边村,后来由于城市规模扩张,整个村子被圈进了城区。出于城市发展建设的考虑,很早之前,东州市政府就想对北关村进行行政拆迁,由于当时政府的财力有限,拆迁补偿价格也难以达到村民的期望,所以,拆迁方案也就搁置了。
最近几年,也有开发商试图在北关村搞商业拆迁,并一度曾将拆迁方案调整到一套院子置换六套房产。对于这样的拆迁方案,大多数村民表示同意,但也有不少村民坐地起价,提出用一个院子置换十几套甚至二十套房子,结果几次协商都谈崩了。不过,北关村毕竟是块很有开发价值的宝地,所以,开发商也没有把话说死。
后来,随着周边地区不断完成拆迁,北关村逐渐成为今天的城市孤岛。
这两年,看到周边原先的村民摇身一变,成了富有的城市居民,有的把多余的房子转手卖掉,赚了好几百万,有的租出去,定期收租金,北关村原先那些坐地起价的村民多数已经转变了态度,同意开发商的拆迁方案。但是,仍有几个钉子户坚持原先1:20的房屋置换比例,致使拆迁工作迟迟不能推进。
由于阻碍了绝大多数村民的利益,这几个钉子户早已不受村民们的待见,而张立建家就是其中的一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