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汉卿还是有机会向谷瑞玉说明了他想在天津投、融资的计划,需要有人引见这里的实业家和财经方面的头面人物。谷瑞玉虽然家境算不上多么富裕,但是这里的常客,也有不少闺蜜的家庭都是在天津数得着的,她也许能够搭得上桥。
不过张汉卿可没把宝押在她身上,相反,她本身就是个宝。他故意在于一凡面前谈到如此高大上的事情,就是向她表明:“小姑父我还是很敬业的,你所看到的,都是牺牲。”他问及谷瑞玉,只是为将来找机会和她接触作铺垫----我是公事往来呢。
不想谷瑞玉妙目一转,便真的给了他一个吃惊:“少帅要在天津融什么资,当然要找有钱人啊,为什么不试试天津最大的富商梁家?”于一凡见她谈到公事,也不甘示弱:“我和梁家的九小姐是同学,小姑父若是感兴趣,我可以通过她引见一下她父亲的。”
张汉卿脑袋一拍:“咳,我为什么偏偏忘了他?”
几个人所提到的梁家,就是当时所谓的“天津首富”梁炎卿家。这位出生于广东佛山的大买办,有着常人罕见的精明。他在清末民初即担任英商怡和洋行天津分公司大买办、兼英商高林洋行大买办,与泰来洋行的王铭槐、太古洋行的郑翼之和汇丰银行的吴调卿,合称为清末天津四大买办,因其拥有的巨额资产高居天津所有买办之首,直到正史上的解放前,一直是天津最有钱的家族。
在天津的实业债券被销售一空,这是因为有几位民国政坛的顶梁柱在背书,投资者也普遍看好道奇汽车厂等项目的前景。所以,借着这股势,张学良抛出了东北债券意图也在此吸金----连续几年的强力约束虽然成功地使得奉系化得经济发展的第一桶金,但是东北一隅的经济底子毕竟有限,想大跃|进式的吸纳资金,还是京津一带最快。
可是把钱投在东北,就大不一样了。而且第一轮融资后,兴趣大些的资本家都已经掏去了不少钱,对于债券,有的是怀疑的,有的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此时,需要让更大的金主接盘。
梁炎卿不错哎…
可不单单是因为他有钱,张汉卿也不会做那杀鸡取卵的事。这个梁炎卿,可是个能人:他在洋行里负责印度和中国沿海航运,航行的口岸自印度加尔各答起,包括新加坡及中国香|港、广州、梧州、汕头、厦门、福州、上海、青岛、烟台、威海卫、天津,中国部海岸线几乎都圈在里面。梁炎卿管理这些航线的经营、揽载、货物上下存送等…
一句话,他是航运方面的拨尖人物。
张汉卿早就想筹建一个海洋运输公司,先期帮他解决东北丰富的物产外销的需求。东北因为农业投入巨大,所以它的回报也是巨大的。它的土地本来就肥沃,有了好种子和化肥,亩产量增长速度惊人。按照此进步速度,产量倍增也就在近年之事。
加上机械化比重开始加大,为更大规模的开荒营造了机会,所以,它的产出量也是越来越大。
可是,卖出不去…
远东局势乱作一团,原本的黑龙江入海通道变得不太平;渤海湾的营口、葫芦岛倒是好港口,可惜都是日本人经营的航运公司;图们江口难得的是一块宝地,但是原来的船只吨位太小,交易量有限,而且缺少海上贸易方面的经验。
如果把梁炎卿纳入奉系麾下,这个问题将迎刃而解。如果可能,他会力支持组建一个大规模的航运公司。这样,既带动了物流,也能给国家的发展带来巨大的飞跃。
地缘政治学的创始人拉采尔说过:“只有海洋才能造就真正的世界强国,跨过海洋这一步在任何民族的历史上都是一个重大事件。”中国因闭关而丧失海权导致落后,后世亦因开放而强大,海洋运输是通往世界各大洲的最便捷、最重要的工具,也是一条致富路。
张汉卿要建新时代下的“******”。
所以他立刻就激动起来,他问于一凡:“你和梁家小姐熟吗?”
于一凡见自己随意一句竟然让小姑父如此上心,当然很开心,她努力作出一幅堪当大任的样子说:“当然很熟----我和她无话不谈,她家里的事情我都知道。”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想不到于一凡现在也有点用处了,到底是人大了。想到大了,他忍不住向于一凡胸前瞟了一眼。哎,罪过呀,怎么这个时候想这个!
不能怪他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实在是于一凡和他靠得太近了,还有谷瑞玉。两位天之骄女散发的少女幽香实在是太美妙了,以至于在谈及让他梦牵魂绕的强大国家的事情上仍然分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