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青竹一出场,场面上的情景便多了几分热闹。
梁家三兄弟作为主人,尽管竭尽力陪张汉卿耍球,却总少了那么几分味道。一是双方本来就不熟,二是年龄和阅历都有巨大差距,有些强作欢颜的感觉。等到九小姐一出来,双方的距离才在瞬间被拉近了。
都说无女不成娱,果然是有道理的。她对张汉卿原先只是闻名,从未相见,却并不影响她对张汉卿的熟悉。从于一凡口中,她听到了很多关于张汉卿的故事,从女孩子的视角里感知到的形象要远远比报纸和电台中出现的正面和高大,也更奇特。
说是奇特,是因为于一凡对他的“丰功伟绩”,向来都是一笔带过。在军队中种种、平服呼伦贝尔和蒙古、收复中东路和摩阔崴,都只是男人世界里的话题,她更感兴趣的是张汉卿的文采。
《虞美人-枕上》、《清平乐-六盘山》、《面朝大海,花落花开》、《我爱这土地》、《凤凰涅槃》,都是她的最爱。这些诗歌或极尽缠绵,忽而豪情万丈,有时小资情调绽放,又有淳朴至极的普爱,还有“虽九死而未悔”的气概。这是什么样的男人,才会有这样的侠骨柔情?
现在,这个名满天下的少帅就在面前,面带微笑,和蔼可亲,直如邻家大哥般可爱。他的眼神炽热而俊朗,不知怎地,她的心怦怦直跳。
“少帅的球技真好,看不出是第一次打的样子,只能用能者恒能来解释了。青竹虽然也学了几年网球,却自知不是少帅的对手----等下少帅可要承让一二啊?”
这马屁拍的。张汉卿美女在前,心情大好:“九小姐说得是反话吧?先谦虚一番,然后一阵痛杀把我打回原形,这叫做高高捧起,重重摔下,我可不会轻易上当。”
他说得风趣,梁青竹不禁莞尔:“少帅这是埋下伏笔,非把我杀得片甲不留了。”
张汉卿忍不住看了看她整齐洁净的短裙,和那光洁白皙的粉腿,心里一阵荡漾:“不是片甲不留,是片裳不留!”她和于一凡相同年纪,都是情窦初开的时候,身体也渐渐绽放。于他这种有丰富经验的男人来说,一目即了然。相比之下,于一凡更有料子,但是碍于辈分,他可不敢有非分之想。但于梁青竹,想想也无妨。
不过这想法只能深藏心底,嘴里却说:“希望九小姐不要让我输得太难看了。”两人一番热聊时,却早已走进球场,张汉卿绅士地让梁九小姐发球。梁青竹身材纤弱,反应到网球上也是如此。一声娇喝,那球沿着一股弧线,轻轻地飘过来。
男女体力有别,从发球的力道即可知。若是梁家兄弟,张汉卿早侧身抽回去了,这球的方向刚好。可是当他做好姿态欲迎时,忽然想起对面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这狠劲就使不出来。不但如此,他还要努力把球打到梁九小姐身旁,以避免她大跑动浪费体力。
这打球,除了锻炼身体,还有一个交际的功能,另外和美女耍耍也是一种享受。若是大煞风景地几下拍死,他张汉卿就不是风流少帅,而是瓜娃子。
尽管如此,他的力道还是有些沉的,总不能像女人一样绵绵无力吧?旁边还有几兄弟瞅着呢,有些事不能做得太过分。
梁青竹轻巧接过,又轻巧地打回来。两人你递我往,大战了数十个回合,场面却如同交谊舞,不温不火,相得益彰。只见漫场都是两人的欢声笑语,张汉卿极尽力,要保证球球不落空,既要接得稳,又要回得正,这难度也挺大。
不过他心里奇怪,从梁文奎的口气中,他对九小姐的到来是抱有相当的信心的,看来网球水平一定不错,至少不会输于他们之中的任一个。可是和自己打起来,分明感觉不到这种有力的挑战啊,梁家三兄弟任何一人都比她强得多!
他哪里想到,在这场“比赛”之前,梁青竹就已经定下调子,要尽显温柔敦厚。刚才观战,张汉卿看似凶猛,但论及技巧,他还差着一等。只是面对着他,却很难把他看成敌手,特别是当他屡屡“喂”招给自己,让人一点杀机都没法提起。
两边都是互敬互让,所以尽管双方跑动积极,但却是欢而不乱。时不时的攻防转换中,也不忘相视一笑,场面和谐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