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徐志摩是什么人?他的天性就是浪漫,他才不理会林徽因与梁思成的恋爱关系呢。只要有林徽因在的沙龙,徐志摩每回必到;只要有林徽因的消息,他一定会快马加鞭赶过去。
----历史上在双方都结婚后他还为林徽因的一场建筑学讲座巴巴的做邮政飞机赶过去,却不幸因大雾撞山了,可谓为情生,为情死,为情辛苦一辈子。
徐志摩回国后在松坡图书馆任职,这是张汉卿为纪念蔡锷和梁启超商定建立的。因为奉系大老板的原因,黎元洪很爽快地下令拨快雪堂为址。
图书馆址原有两处:一处在西单附近的西虎胡同七号,是徐志摩拿薪水的地方,是梁启超建立的图书俱乐部,也是后来的第一馆;馆长梁启超在另一处北海公园里的快雪堂,这是一处幽静古雅的院落,周日不对外开放。
不过因为梁启超的关系,梁思成有钥匙,于是这里成为他与林徽因两人谈情说爱的场所。
徐志摩听说后也腆着脸皮蹭进来。时间久了,纵然他是父亲梁启超最心爱的弟子,梁思成也不满于二人世界受干扰,于是有一次在大门口贴上大字:“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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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情人不愿受干扰)”。徐志摩陷入情网却不是傻子,再浪漫也识趣,不得已尴尬离去。
也许是受此刺激,他终于死了这份心,然后在无尽的烦恼中迸发了他的诗情,于是用一首诗表达了对爱人和心中的那份美消逝的感叹,这就是《偶然》: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喜欢----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人家对世交、过硬的关系如徐志摩尚如此,完没有底蕴的张汉卿就不用提了,他只能怀着由衷的赞叹欣赏着林徽因的出采表现。也许,人生就是一场残缺的美,如果事事都如他意,那也太遭天谴了。
不过人家已经委婉地表达态度了,自己又不是善于死缠烂打的人,还要顾忌着自己的声望,那就顺势放手吧。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不挥一挥衣袖,也算是一种洒脱。
既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就不用在一棵树上吊死了。不过想到这次一撒手,就可能永远地失去一个机会,他就怅然若失。
此生想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前面一个倒好做,后面的,难矣。
没有了追求林徽因的动力,那还参加这个沙龙干什么?在离别梁家回沈阳和奉系高层商议时局的时候,看着林徽因满面含笑、礼貌而不失衿持地与诸人一一例行告别式,张汉卿忽然觉得很难过。
他看着林徽因与徐志摩,忍不住轻声说:“林小姐,学良刚刚构思起一首诗来,临别就把它赠给你吧,也算是做个纪念。”
少帅的诗,向有惊人之作,本已告辞的一些人闻声又围了过来。
张汉卿轻笑着说:“家父现在有空的时候学日语,学良有幸学会几句。日本人说再见的词叫‘沙扬娜拉’,我就用这个词作诗,向林小姐表示告别之意吧。”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
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有甜蜜的忧愁----
沙扬娜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