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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虹终于分辨出电话那头的声音来自于县局大老板,当即吓出一身冷汗。
“胡局,我做错什么了,请你明示啊!”
胡广松吼道:“还特么有脸来问我你做错了什么,你顾长虹现在是真不得了啊,什么人你都敢抓,什么帽子你都敢扣,还有没有把县局放在眼里呀?”
顾长虹不由打了个哆嗦,没跑了,肯定是那恶霸找了人。
“胡局,你听我解释啊,有人举报岗南村的恶霸杨锐投机倒把,乡里面也做了明确指示,我总不能当做……”
不等顾长虹解释完,电话那头又骂起了娘。
“乡里做了指示你就抓人了?你特么有没有请示过县局?谁特么给你的权力可以随便抓人?”
顾长虹冷汗直流,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辩解道:“我没抓人,胡局,我只是把他请到所里来问个明白。”
这种鬼话当然骗不过胡广松。
“请你阿奶个吊毛,顾长虹,你不要跟我狡辩,赶紧把人给我放了,好好的给人家赔个不是,要是再让人家把火发到我这边来,我就扒了你的皮!”
咣叽。
电话挂上。
顾长虹呆愣了好大一会,终于发出一声哀叹。脸,我所欲也,皮,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只能是舍脸而取皮者也。
硬着头皮,顾长虹推开了审讯室的房门,两位年轻警员已经被犯罪嫌疑人折腾的有些精神恍惚了,但见领导前来,就好像见到了救星一般。
“所长……”
领导的脸上黑得吓人,硬生生将二位年轻警员的汇报噎回到了肚子里。
“你们两个怎么能滥用私刑呢?对得起我对你们的信任吗?对得起你们帽檐上的盾牌吗?”
两位年轻警员被训得一愣一愣的。
“所长,我俩没动手呀……”
顾长虹根本不愿意听他俩的解释,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声命令:“出去!”
俩年轻警员委屈的都要哭了,可是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领导的命令必须无条件执行。
待这二位出了门,顾长虹立马换了一副笑脸,掏出手铐钥匙,就要为杨锐打开手铐。
“那什么,兄弟啊,误会,都是误会……”
杨锐又是一声惨叫。
“所长打人了!”
顾长虹打了个激灵,怔了片刻,赔笑道:“都是哥不对,都是哥的错,哥给你赔罪。”
杨锐总算是露出了笑脸,只不过,这笑让顾长虹看着直瘆得慌。
“哥?”
“唉。”顾长虹不是没听出杨锐的嘲讽,可人家叫出了口,自个怎么着也得应下。
“你也配?”
“我……”顾长虹一时语塞,恨不得冲上去抽这货几个耳光,不再这样糟践人的,他顾长虹好歹也是个派出所所长,在石岗乡这一片也算是上层名流。
杨锐的笑容越发灿烂。
顾长虹看在眼中,火大的只觉得牙疼,可没办法,自己的一张皮掌握在人家手里,只能是忍气吞声厚着脸皮继续赔笑赔不是。
“恶霸兄弟啊,你大人有大量,大家都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还长着呢,今天你放我一马,以后有什么事能用得着我,我顾长虹必效犬马之劳。”
这种话,再加上顾长虹拿捏出的表情,真可谓是奴颜婢膝了。
杨锐不置可否笑道:“按你这么说,合着我挨的揍算是白挨了?”
顾长虹在心里问候了杨锐的祖宗十八代,马的,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身上一点伤也看不到,穿着的衣服也是板板正正,自己的两名手下明显是被冤枉了,但质疑的话他是一句也不敢说,生怕惹恼了面前的恶霸而被县局大老板给扒了皮。
“我让他们给你道歉……”
杨锐没好气打断了顾长虹:“喂喂喂,咱讲点理好么?我揍你一顿,然后给你道歉,你乐意吗?乐意的话,咱白纸黑字写清楚,我保证你一天三顿准时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