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是凌晨三点。
林暖想起身不打扰傅怀安的睡眠,但她稍稍挪动,他就睁开了眼睛。
他们面面相觑,林暖先移开了视线,用不出所料的嘶哑声音说道:“我要”
“洗漱”两个字一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就卡在了林暖的喉咙里。她想到自己尖叫和乞求,整个人都尴尬地涨红了。
傅怀安聚精会神地盯着林暖。见她脸红红,他误会了,问道:“你想继续?
他的表情很正常,没有调皮的逗她,也没有调皮,仿佛只要林暖点头。
林暖被傅怀安的话吓了一跳,双手推着他。
“我想去洗漱,”林暖急忙说道,尽量忽略她嘶哑的声音。
傅怀安道:“你先去洗漱,穿衣服。我去客房洗个澡,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吃完就下楼来,睡觉前应该吃点东西。
林暖点了点头,道:“恩”
离开傅怀安的怀抱,看着他走出房间后,林暖下床。
林暖的双脚触碰到地板地毯的那一刻,双腿一松,她又倒在了大床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休息了一会儿,林暖虚弱的走向衣柜,拿起傅怀安的一件上衣,才进了浴室。
打开淋浴,她靠在墙上。很快,她就再也支撑不住自己了,只好穿上了傅怀安的上衣。
浴室里炙热的蒸汽让林暖更加感到空气中缺氧,于是她在床沿坐了一会儿慢慢恢复过来。她这才意识到,之前傅怀安可能是因为体谅她是处女而一直隐瞒着。
意识到这一点,林暖的脸变得异常红,她站起身离开房间,扶着栏杆慢慢走下楼梯。
傅怀安已经迅速洗了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他站在炉子前,嘴唇间夹着一根烟,他举起面条,用练习过的动作把它们放进碗里。
透过锅里冒出的蒸汽,傅怀安看到林暖除了上衣什么都没穿,他的目光暗了下来。
傅怀安将香烟移开,在柜台顶上的烟灰缸上敲了敲,然后转向林暖说:“面条准备好了”
那碗面条放在林暖面前。热气还在升腾,红番茄和阳光面朝上盖满了面条,汤汁清澈。
林暖将长发扎在身后扎成低马尾。几根散落的发丝落下,她举起碗喝了一口汤,味道比林暖做的还要好喝。
“你喜欢吃西红柿和鸡蛋的面条?”
傅怀安坐在林暖的右边。他问这个问题,是想了解林暖对食物的好恶,好奇地想更多地了解她。
林暖顿了顿,垂下修长卷曲的睫毛,清澈的眼睛映照着五颜六色的面碗。
“与其说是,不如说是,可能只是因为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唯一一道由我生母做的菜。之后我曾多次尝试重新创造味道,尽管我从未成功过,但我尝试了很多次,这几乎是一种习惯。所以每次我想做点吃的,首先想到的就是西红柿和鸡蛋面条。
那是林暖第一次老老实地向傅怀安讲述自己的个人故事,没有任何掩饰。
这道菜对林暖有着特殊的意义。
她记得那是七月的第一天,一场大风暴过后的一个早晨;天空非常蔚蓝,金色的阳光刺眼。
林暖拖着行李走出林家后,就去了解放街的芙蓉巷。
小巷很窄,到处都是泥土。
一个浑身是泥的疯女人抓住一个走过的年轻女孩,泪流满面地乞求,说:“兰兰!冉然,妈妈不会再疯了,妈妈不会再疯了。和妈妈一起回家吧!跟妈妈回家吧!
小女孩吓得尖叫起来,被要求照顾疯子的邻居拽着女人的胳膊大喊:“你是不是有求死心愿,我把视线从你身上移开一秒钟就惹麻烦了!她不是兰然!你吓坏了这位小姐,赶紧放开她!
在少女设法摆脱了女人的掌握后,她立即惊慌失措地逃跑了。
林暖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巷口,手里拎着一个淡黄色的单肩包。她看起来很漂亮,显然不适合肮脏的小巷。
巷子里,几个孩子鬼混着模仿那个女人,不停地喊着“冉冉”,即使大人责备他们。
明亮的光芒似乎太刺眼了,林暖的眼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