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锋一时痛哭流涕,差点跪下来。
我皱起眉头,这是什么发展趋势?
公诉人又站出来说:“合议庭,证人刘冉冉和本案关联性微乎其微,既然被告人已经认罪,请合议庭继续审理。”
“合议庭,被告人显然不是主动认罪,辩护人有合理理由怀疑,是证人刘冉冉和被害人通谋,试图陷害被告人。”Ashley终于说出了今天最关键的疑点。
“举证质证结束,法警把证人带下去;进入法庭辩论环节,待会辩护人,你仔细说说这个点。”
公诉人宣读完公诉意见书后,Ashley放下了辩护词,临时展开了辩护意见:“合议庭,今天辩护人认为,被告人盛锋是无罪的,其并没有实施违法犯罪行为,也没有奸淫被害人的意图。综合上述证据,案发当时,监控拍到,被告人盛锋和证人刘冉冉或者是被害人一起在Pub喝酒,至于到底是谁,只有三人知道,十一点半被告人离开Pub,十二点半左右这个女人也走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盛锋在出租车上醉倒,家里佣人阿姨扶他上楼。而当晚的出租车司机,并不能证明是盛锋上车。被害人突然出现在富人区别墅外,也有疑点。再加上被害人和证人刘冉冉相识,辩护人初步推测,是刘冉冉对被告人和被告人的母亲心存怨恨,利用相貌相似,蒙骗被告人,获得被告人的毛发和体液,之后报警。”
“合议庭,辩护人所言也没有证据能够证实,纯属猜测。”公诉人合上材料,补充说道。
“公诉人说的有理,被告人,你向法庭陈述清楚,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说了,是我做的。让我坐牢吧,真的是我。”
不知为何,盛锋突然积极认罪,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真让人头疼。
“合议庭,”我举手示意,“辩护人想提请被告人盛锋注意,感情是感情,法律是法律,事情做了还是没做,被告人想必心里非常清楚,真相总会查清,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眼下的包庇,只会将越来越多的人卷入麻烦之中,这里是法庭,希望被告人如实说清楚,因为法庭是讲事实,讲证据,讲真相;推开法庭的门走出去,外面的人什么都想知道,唯独不想知道真相。只有把事实说出来,才不会愧对坚持真相的人。被告人可以做有罪陈述,辩护人当人也有独立辩护权,为你无罪辩护。请你考虑清楚。”
话音刚落,余光瞟到Ashley的微微一笑,正眼看去,对面的公诉人眉头紧锁。
盛锋眼含泪水,心里有些颤动:“我知道那天是冉冉约我喝酒,我以为我们都能释怀了,没想到她还是好怪我,我很难受,但我也知道她心里放不下我,我说我先回去了,如果她能原谅我,我就等她,我把家里密码告诉了她后来凌晨了吧,她就来了,但我当时迷迷糊糊的,感觉是她,我俩睡了一晚之后,我以为一切都好了,没想到一觉醒来发现她在哭,身上都是伤,我以为是她后悔了,我说我把这个房子给你,我就打车走了。后来我才发现,不是冉冉。冉冉是想报复我,冉冉,是我对不起她。”
“这些你为什么不说?公安讯问的时候你为什么如实交代?”审判长问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还有个妹妹,我以为就是她。我想,是我不对,我要赎罪。”
盛锋哭了起来,不知是悔还是恨。
“被害人,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他。”
冉冉的妹妹一口咬定,纵使真相就在眼前,仍死不悔改。
这么小的孩子,受到蛊惑和蒙骗,竟能三观颠倒,也是太可怜。
“法庭知道了,会在庭后核实证据,择日做出判决。退庭。”
未避免和八卦的人群正面接触,我和Ashley带着盛锋从法院后门离开,出来之后,天已经蒙蒙灰了,再有几个雷声,就要下起大雨了。
“你能说出来,我真的很高兴。冉冉要害你,并不是让她陷害,就是弥补了。”
Ashley拍拍盛锋的肩。
盛锋自始至终没有说话,我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上了家里的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