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p>
凌雪心跳如鼓，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p>
“君……君珩？怎么是你……玉……玉珠呢？”</p>
聂君珩温声道：“听玉珠说，阿姊肚子饿了，我亲自给阿姊送吃的过来。”</p>
凌雪眼神往他身后瞄了两眼，并未见玉珠的身影。</p>
那个死丫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p>
“玉珠呢？她去哪里了？”</p>
不料，聂君珩抬脚便进了房间，语气如常地道：“玉珠被我打发走了。”</p>
凌雪身形一顿，忽然间站在原地不动了。</p>
聂君珩将食盒放在了桌上，打开盖子，将里面的饭菜一道道取出，放在了桌上，转头对凌雪道：“这些都是阿姊平日里最喜欢吃的，还冒着热气，阿姊趁热吃吧。”</p>
凌雪缓缓转过身，目光不经意与他对视，脑海中瞬间又浮现出昨夜与他纠缠的画面，脸颊渐渐浮出两抹红云。</p>
“我现在还不饿，你放那，我待会再吃……”</p>
不曾想，话音刚落，肚子便不争气的叫了起来。</p>
凌雪：“……”</p>
此时此刻，她很想原地去世……</p>
聂君珩道：“阿姊是在故意避着我吗？”</p>
“当，当然不是。”凌雪支支吾吾回道。</p>
聂君珩抬眼望着她，眼神讳莫如深：“那阿姊为何不敢过来？”</p>
藏在袖间的手指紧握，凌雪暗自深吸一口气，顶着他灼热无比的目光走了过去，最后站定在他面前。</p>
聂君珩嘴角微微上扬，他将椅子摆正，刚好挨着他坐的位置，对凌雪道：“阿姊，坐。”</p>
凌雪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坐了下去。</p>
聂君珩从食盒里取出碗筷，给凌雪盛了一碗粥，放在凌雪面前，道：“阿姊，吃。”</p>
即便有些不自在，但是凌雪的确是真的饿了，因此也不再掩饰，拿着勺子便吃了起来。</p>
不过，她虽是饿极了，但喝粥时，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举止十分端庄优雅，瞧着让人赏心悦目。</p>
聂君珩坐在一旁，时不时给碗里夹菜。</p>
凌雪觉得，今日的饭菜十分合胃口，芙蓉糕也做得比往日好吃。</p>
不过，她并未多吃。</p>
毕竟，盯着某人灼热的目光，她真是浑身不自在……</p>
聂君珩见她碗空了，便又给她盛了一碗粥。</p>
凌雪口是心非地道：“不吃了，今日原本就不饿的……”</p>
“阿姊不必掩饰，饿就吃多一些吧。”</p>
凌雪面色一红，道：“谁掩饰了……”</p>
聂君珩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语气平淡问她：“阿姊可是不想面对我，所以才不敢与我一同用膳？”</p>
被他轻易戳中了心思，凌雪心里一阵兵荒马乱，嘴上却道：“你……你想多了，我为何要避着你。”</p>
说着，她心虚地拿着勺子埋头喝粥。</p>
“昨夜未经阿姊允许，自作主张的吻了阿姊，阿姊一定被吓坏了吧？”</p>
“咳咳……”凌雪猝不及防被呛了几口，控制不住的咳了起来。</p>
聂君珩拍着后背给她顺着气，语气里似带了一丝委屈：“阿姊可是厌了我？当真永远不愿再看见我？竟连早膳也不愿与我一同吃了？”</p>
凌雪想要说些什么，奈何方才被呛得厉害，只得紧紧揪着他的衣袖，一个劲的咳嗽。</p>
聂君珩道：“阿姊想必不知，我搬去将/军府，的确存有私心。”</p>
“我想同阿姊，有个属于我们自己的新家。”</p>
“可我也知道，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阿姊若真的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强求阿姊。”</p>
“等军中事务处理完，我便率兵北上，镇守塞北，此生不再回京，绝不让阿姊为难。”</p>
终于缓和过来，凌雪转头看向聂君珩，不解地道：“所以，我若不喜欢你，你便再也不回来了？”</p>
她竟不知，这家伙在外闯荡几年，竟也学会威胁人了？</p>
聂君珩望着她，眼底情愫翻涌：“还回来做什么呢？若看着阿姊另嫁他人，我想，我更愿意战死沙场，为国捐躯。”</p>
他说得那样真诚，眼底情愫那般炙热，惹得凌雪思绪骤然混乱，心脏跳窜得不能自己，呼吸也突然难以稳住。</p>
“可我……我是你阿姊……我比你大三岁……”</p>
她道：“我会比你先老，等到我人老珠黄时，你一定会后悔当初为何不娶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p>
聂君珩道：“那又如何？我从来都不介意。我只恨自己为何不早些出生，早些遇见阿姊……”</p>
凌雪低垂着头道：“若往后你遇见更好的姑娘呢？毕竟，世事难料，感情不是儿戏……”</p>
“自从遇见阿姊，阿姊便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任谁也代替不了……”</p>
凌雪脸红透了，她问他：“你……你是何时对我生了这样的心思？”</p>
聂君珩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及笄那日，穿了一件绯色的衣裙，站在一棵梨花树下对我说过的话？”</p>
凌雪眼神颤了颤。</p>
她怎会不记得。</p>
她甚至还记得他当时看向她的眼神，像失丢魂儿了似的，傻盯着她看了许久，旁人唤了他好几声，他也没回过神来。</p>
回想那日场景，聂君珩嘴角噙着淡淡笑意，他道：“那日风很大，梨花吹得满地都是，也落在你的发梢上，你的肩上，还有你的手心里。”</p>
“赵嬷嬷说，如今你已长大成人，提亲的人会络绎不绝，踏破门槛，你定然会嫁个如意郎君。”</p>
凌雪没说话，静静的他说。</p>
“可你却只是看着我笑。”</p>
说到这，聂君珩哑然失笑。</p>
“你对赵嬷嬷说，你才不要嫁人，你要永远陪着我，永远保护我，永远不会让我受委屈……”</p>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温柔：“你可知，因为这句话，我开心了多久？”</p>
凌雪心头一紧，竟莫名有些紧张无措。</p>
当初那句话，不过是无心之说，她竟不知，他会记在心里这么久，还记得如此清楚……</p>
聂君珩道：“打那个时候开始，我对你便有了奇怪的情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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