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阁的一楼专门造了流水假山,所用来做梁柱的木头刷了一层防火的漆,那么里面最容易着火的就属那些绸缎了。”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有这样的智谋。”云奉由心夸赞道。其实他当时进入流云阁后,一眼就能看明白所有发生的事情了,如今与她又聊起来,也只是旅途无聊,解闷罢了。
对于他的夸奖,蜻蜓显然很受用,开心得一双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状。
“那沉船雪花江呢,这个事情我只是听说过,倒是没有亲历。”
“其实船上的人都是马匪,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传成江湖侠士了。”蜻蜓皱着眉说。
正当她想展开讲讲的时候,马车忽然停住了。云奉脸色一变,抱住她立马飞了出去。
只听“嘭!”一声巨响,他们原本坐的马车就碎的四分五裂。
“这是……”不等蜻蜓反应,云奉抱着她一个旋身落到一棵树上。期间她只听到几声破空的声音,像是箭矢,但又比普通的箭厚重,应该是纯铁打造的短箭。
“有人要杀我们?”蜻蜓兴奋地盯着云奉问。
云奉低头看了眼两眼放光的蜻蜓,不情不愿地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嗯”字。
“是什么……”人字还没说出来,又是一阵破空声,云奉抱着蜻蜓接连几个旋身,最终落在地面。
这时蜻蜓才看到不远处的血泊里躺着两个人,一个是车夫,一个是云奉的侍卫。
“还有一个侍卫呢?”蜻蜓警觉起来,环顾四周去寻那个身影。
“应该是被引走了。”云奉回答,
蜻蜓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笃定,就不能是叛逃了吗。
“现在怎么办?”蜻蜓问。
很快,三个持刀的黑衣人从天而降,围住了两人。
云奉低头看了眼蜻蜓,对她说了四个字,“闭上眼睛。”
蜻蜓不明白为何要闭眼,可还是听话的闭上了。
她只觉得自己在云奉的牵引下身子一会儿转一会儿往前一会儿往后的。整个过程中听到了破开血肉的声音。
在她以为是云奉受伤了匣开一条眼缝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柄银剑刺进面前的黑衣人胸脯,黑衣人不可置信地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人。
“嗤!”一声,剑回,黑衣人应声倒地。
“没事吧?”云奉担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蜻蜓僵硬地转过身,看到他仍旧面不改色,似乎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要不是那柄带血的剑还握在他手里,蜻蜓真的会以为刚才的场景是她在做梦。
“你……还是个高手?”蜻蜓下意识后退一步,木讷地问。
“早年,我曾随师父在江湖上闯过一阵子。”
“那你的师父……”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酒仙寒尘?”
“江湖上给的,确实是这个名号。”
蜻蜓愣住了,她想起当时自己又是扇他耳光,又是在街上大喊大叫引街坊邻居骂他打他,若非他是君子,自己早就身首异处了。
这时候,一个玄衣人飞了过来,落在他身后。
“师兄,没事吧?”对方问云奉道。
原来这是他的师弟,怪不得他这么肯定人是被引开的,而不是叛离。
“马车毁了,幸好马还在。”云奉看向蜻蜓,询问的意思很明显。
“我没这么娇贵,而且,我马术其实还算可以。”蜻蜓回答。
就这样,三人翻身上马,云奉和他的师弟柳洛一左一右把蜻蜓护在其中。
马踏山河,伴日而行。当日光转为暖黄,锋芒敛去时,三人终于到了下一站,长阳郡。
“老天呐,终于能歇歇了。”蜻蜓伸了个懒腰,又捶了捶酸胀的腿。还好她们赶在城门关上前进来了。不然就得风餐露宿了。
“蜻蜓,若是不习惯骑马,明日我们重新去买辆马车。”云奉贴心地说。
“不,不用,我最喜欢骑马了,在家里阿爹总觉得女儿家喜欢这些东西以后不好嫁,不让我做,如今出来了,我要把喜欢的,想做的都做一遍。”说完,蜻蜓把缰绳递给店小二,径直走进客栈。
云奉从她走路的姿势能看出来,骑了一天的马,她此刻双腿肯定酸痛难耐,却还是坚持。
“师兄,你这未婚妻以后可够你喝几壶了。”柳洛一副看戏的表情盯着蜻蜓的背影。
“慎言慎行慎独。你迟迟突破不了,就是因为废话太多。”说完,云奉把缰绳给店小二,背着手离开了。